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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一向以復聯大廈為傲的托尼居然有一天會開始嫌棄那兒鬧哄哄……
似乎是讀懂了溫德爾臉上的質疑, 托尼輕咳了一聲,偏過了頭,別彆扭扭地承認:「好吧, 那個老冰棍現在確實住在那裡, 別告訴我你是他的粉絲。」
溫德爾還沒來得及講話, 電梯門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托尼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從半開的兩扇門之間擠了出去, 把溫德爾遠遠拋在身後。
電梯門的外面就是會客廳, 托尼順著走廊一路往裡, 一邊抬手打了個響指, 召喚無處不在的智能管家:「老賈, 佩珀在哪裡。」
——「托尼!」
不待管家回復,佩珀就出現在了走廊盡頭,她板著一張臉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面色不善地看著托尼,「我以為你知道,今天有會議。」
托尼雙數插兜,偏了偏頭,露出了一副茫然又無所謂的表情,反問道:「哦?是嗎?」
當他看到佩珀怒極反笑,露出一個充滿殺意的笑容,托尼幾乎是瞬間就端正了態度。他飛快地把墨鏡取了下來,一邊後退一邊舉起雙手投降:「哈尼,寶貝,別生氣,我一會就去開會,快來看看誰來了——」
「誰來了都不能救你,托尼。」佩珀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高跟鞋被她踩得像戰鼓,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聲聲敲得托尼心虛不已。
托尼眼珠一轉,加速了後退的腳步,一路從走廊倒退回大廳。而佩珀則步步緊逼,一臉「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麼花樣」的不耐表情。
「鏘鏘鏘鏘!一個驚喜!」
托尼一把將溫德爾從電梯旁的拐角拎了出來,像是抱著一隻玩具熊,又像是舉著一塊盾牌,把他往面前一擺,恰好堵在佩珀的必經之路上。
被扯進戰場的溫德爾無辜地抬頭,衝著佩珀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佩珀,好久不見。」
「哦,溫德爾!」佩珀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捂住了嘴,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小半步。鞋跟撞擊的清脆聲像是一支洪亮的鬧鈴,將佩珀從震驚和喜悅中猛地叫醒。反應過來的佩珀幾乎是大步上前,下意識想要伸手給許久未見的溫德爾一個溫暖的擁抱。
但就在溫德爾乖巧配合地俯下身時,佩珀突然抽回了手。她望著溫德爾緊緊纏繞著紗布的右肩膀,顫抖的手想要觸碰,又怕弄疼溫德爾,最終無措地停在半空。
她抬起頭,明亮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柔軟的水霧,心疼地問:「我只知道你被綁架……你受苦了,傷口還疼嗎?」
溫德爾伸出了手,他動作輕柔地指引著佩珀懸在半空中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龐,他輕輕地在佩珀的掌心蹭了蹭,帶著一絲依戀,輕聲回應:「我沒事,佩珀,我很想你。」
佩珀眼裡的水霧很快聚集成液體,她眨了眨眼睛,勉力抑制自己流淚的衝動。看著已經
比自己高上許多的溫德爾,她卻總以為他還是當年那個才到自己肩膀的倔強少年。
佩珀摸了摸溫德爾的臉頰,不知是責怪還是憐惜地嘆道:「你瘦了好多。」
「我都看到了,你纏著那麼多紗布,一定傷得很重……你現在還要騙我嗎?」
溫德爾一滯,他微微從佩珀的掌心抬起頭,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一旁無所事事的托尼飄去。佩珀的視線不由得緊隨其後。
托尼正把玩著手上的墨鏡,一副不在狀況內的神遊模樣,接觸到兩人的視線,他「啪」得一聲將掛在指尖的墨鏡拍回掌心,聳了聳肩:「看我幹嘛?」
「你不覺得應該由你給佩珀解釋嗎,托尼?」溫德爾指了指自己被綁成粽子的右肩和手臂,幾乎是咬牙切齒,「我只是擦傷而已,真的有必要給我上繃帶嗎?如果不是我強烈反對,你是不是還想給我打個石膏?」
溫德爾右側上半身幾乎都纏滿了白色的紗布,看上去頗像萬聖節的裝扮。白色紗布的用量簡直觸目驚心——只要見到溫德爾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判定,他肯定受了至少失去了一條胳膊那樣慘烈的重傷。
托尼迴避了溫德爾質問的眼神,熟練地沖佩珀撅起嘴:「哈尼,你看看他,這麼大個人了也不會照顧自己。」
「我是為溫德爾好啊!」
佩珀狐疑地在溫德爾和托尼之間猶豫,最終,她的視線緩緩落到溫德爾的右肩上,想了想,還是勸道:「溫德爾,既然受傷了還是要好好包紮的,不要任性。」
聞言,托尼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而溫德爾欲哭無淚。
溫德爾抱著佩珀的手臂輕輕搖了搖,哭訴道:「佩珀,我真的只是擦傷啊,這是過度包紮!你信我啊佩珀……」
「包紮就沒有過度一說,又不是送禮,還過度包裝。」有了佩珀的支持,托尼瞬間挺直了腰杆,一副大家長的模樣語重心長地教訓溫德爾,「就算是送禮,斯塔克的禮物必然得有最好的包裝。」
「托尼,你以前在胸口裝個核反應堆都不當回事……」溫德爾試圖翻舊帳,然而被托尼飛速打斷:「我是我,你是你,托尼叔叔的事,是小朋友能模仿的嗎?」
托尼和溫德爾插科打諢,幼稚地互掀老底,被兩人吵得頭疼的佩珀很快就忘掉了悲傷,眼裡的淚水還沒等流淌就瞬間蒸發。
在佩珀的勸說下,最終溫德爾敗下陣來,抱著自己的「殭屍」右臂,被佩珀扶到了沙發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