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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穿透單向玻璃, 落在韋恩身上。大塊頭的韋恩穿著皺皺巴巴的西服,蜷縮在角落的小床上, 看起來格外可憐。多爾西盯著韋恩,目光里混合著憐愛和嗜血的雙重神色:
「哥譚屬於韋恩, 韋恩屬於法庭。」
「如果沒有意識到這點,就算是韋恩的家主, 也活不長久, 比如他的上一代……」多爾西故作可愛地偏頭思索了幾秒, 才從腦海深處的垃圾堆里翻出上一任韋恩的名字:「好像叫托馬斯和瑪莎?他們就是最好的寫照。若不是觸怒法庭,堂堂哥譚名流,也不至於死在犯罪巷那種不體面的地方。」
澤莫對於哥譚並不了解,不過這情有可原。
哥譚就像是從美國地圖上單獨分裂的一塊孤島,和整個聯邦格格不入。
九頭蛇也曾試圖染指哥譚,但是結果……九頭蛇伸入哥譚的幾條觸手還沒搭上的蝙蝠俠和羅賓的衣角,就被那群阿卡姆瘋子斬得一乾二淨。要不是組織當機立斷撤出哥譚,以那群瘋子對蝙蝠俠和哥譚的占有欲,九頭蛇差點就毀在他們手上。
澤莫不理解噩夢在說什麼,事實上,他也不想懂——畢竟像噩夢這種瘋子,要不是法庭在哥譚一手遮天,澤莫毫不懷疑他早就應該入住阿卡姆豪華套房,還是小丑隔壁的那種。
事實上,澤莫打心眼裡期望這次交易後,噩夢能和他的小玫瑰永永遠遠地爛在哥譚,最好還是爛在阿卡姆、爛在蝙蝠俠24小時監視的病房裡。可澤莫知道這不過是他不切實際的一場幻想。噩夢和哥譚那些反派截然不同,他簡直不像個哥譚反派!
沒有哥譚反派能拒絕蝙蝠俠的注意,尤其以小丑為首的那群阿卡姆粉絲,他們像是集體患上了「蝙蝠俠飢|渴症」,恨不得將「蝙蝠俠看看我」寫在腦門上,上躥下跳輪流鬧事只為挨上蝙蝠俠的鐵拳教育,俗稱——皮癢了。
但噩夢——他居然對蝙蝠俠沒有一丁點兒的興趣!無論是貓頭鷹成員的企業遭到了韋恩集團的商業打擊,亦或者利爪被夜翼和紅頭罩吊起來解刨——他作為貓頭鷹的最高掌權人,完全無動於衷。以至於過去十數年,羅賓都換了好幾茬,噩夢這號人還沒有在蝙蝠家那兒掛上名。
被蝙蝠忽視簡直是所有哥譚反派的噩夢,卻唯獨不是噩夢本人的噩夢。
總之,哥譚人的事,哥譚人說了算。
噩夢想把韋恩怎麼著都行。
見澤莫不再反對,多爾西相當自然地朝實驗員們招手吩咐:「好了,給房間灌麻醉氣體吧,分量按照平時的三倍、哦不,五倍來。」
「五倍?」澤莫身後一直沉默得如同影子的實驗員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猶豫道:「您可能有所不知,我
們使用的麻醉劑是特質的,就連美國隊長那樣的基因強化者最多也只能承受兩倍的劑量,如果將劑量提升至五倍,像韋恩這樣的普通人很可能悄無聲息地死在睡夢之中。」
「死不了的。」多爾西雲淡風輕地轉過身,語氣里甚至帶上了笑意:「要是區區五倍麻醉劑就能弄死韋恩,稻草人怕不是明天就羞憤自盡。」
實驗員無奈地向澤莫投去請示的目光。
澤莫無所謂地揮揮手,示意實驗員別再廢話,趕緊去準備。
無色的麻醉劑順著通風管道注入房間。房間裡的韋恩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面上才浮現驚恐慌張,整個人就已經手腳無力。他在床上掙扎著想要起身,綿軟的四肢卻無法撐起他的身軀,幾個簡單的動作令他吸入了更多的麻醉氣體,他最終難抵困意,皺眉陷入昏迷。
澤莫向身後招招手,正準備叫人把韋恩弄去十七樓,卻見一列精英特工神色嚴肅地向他走來,領頭的士官眉宇間難掩焦躁。
「出了什麼事?」澤莫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特工們在看清多爾西面容的剎那,整支小隊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眾人的眼神在他的面上徘徊,槍口皆是若有若無地對準了多爾西的方向。
特工們對多爾西莫名其妙的敵意讓澤莫有些難堪,但比起難堪,他更怕多爾西突然發瘋弄死整隊精英特工。他趕緊上前一步,插在多爾西和特工們之間,厲聲道:「這是哥譚來的噩夢大人,不得冒犯。」
領頭的特工捏緊衝鋒鎗的槍管,艱難地將目光從多爾西的臉上移開,一字一句回覆:
「賽爾德不見了。」
原來他們是將多爾西認成了溫德爾。多爾西向來喜歡別人將他和溫德爾並舉,這群特工也算是無意之間搔到了多爾西的癢處,這回不用擔心噩夢發瘋了。
澤莫心裡頓時一松,面上的笑容才提起一半,卻突然意識到特工話語的含義——
「賽爾德不見了?!」
澤莫渾身一顫,差點癱軟在地,他壓根不敢看身側多爾西的表情。
他刻意扯著嗓子吼得很大聲,好像如此就能證明他的清白:「賽爾德不是關在隔離艙里?冬兵就算了,房間裡還有整支精英小隊,這群廢物是死了嗎?一整支隊伍還攔不住一個手無寸鐵的闊佬?」
「是的,大人,他們都死了。」特工艱難道。
「冬兵疑似被賽爾德操控。他們屠殺了整支隊伍。小隊的最後一名成員被發現死在羅傑斯的關押室門外。我們搜查了一圈,發現羅傑斯也不見了!我們懷疑是……」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