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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情況緊急,995卻在這個關鍵時刻掉鏈子,這讓溫德爾有些生氣:
「995,你到底怎麼了?」
第102章
眼見溫德爾的聲音逐漸嚴厲, 995渾身一顫,卻仍堅持不肯把【目睹】卡牌放進卡槽。
那邊美隊拉著冬兵的手正在回憶過往的日子,冬兵看了一眼溫德爾, 溫德爾坐在床上擰眉思索,壓根沒有分神給他任何指令,見此, 冬兵只好垂下眼帘,忍著暴躁, 任由面前的金髮矮個子拉著自己的手絮叨個不停。
「995,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這麼做,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原因, 可以告訴我嗎?」
「親親, 我不會害你!」995避而不談, 反而強調了當初的系統守則:「完成任務是宿主的第一要務,但保護親親是我的第一要務!」
「況且, 是否治療巴恩斯上校不會對任務產生任何影響,只要他能被救出去,再去一次瓦坎達,他們的科技完全可以幫助他恢復, 親親又何必急於一時?」
「995,保護我是你的第一要務……你這句話的意思是,治療巴恩斯會對我自己有所損害?」溫德爾敏銳地理解了995的話中的深層含義,他雖然感動於995對自己的珍視, 可這損害, 究竟從何說起?
【目睹】這張卡牌溫德爾再熟悉不過, 卡牌可以轉承並治癒他人的傷害, 雖然疼痛無法用積分消除,但只要治癒及時,並不會對溫德爾本人造成什麼傷害。995所擔心的損害可以說是無稽之談。
「親親,巴恩斯上校的情況不一樣。」
見溫德爾堅持,995隻好將理由和盤托出:「九頭蛇對巴恩斯的洗腦採用最原始粗暴的方法,即通過電脈衝衝擊他的神經系統,導致大腦痙攣。通常電擊導致大腦痙攣後,大腦額葉和顳葉的活動就會發生變化。 」
「額葉是人類心理活動最重要的生理基礎,負責調節和控制人類的心理活動,而顳葉則直接關聯著人類的記憶和情緒。換句話說,九頭蛇通過破壞巴恩斯上校的大腦來造成他記憶與情緒的缺失。」
「如果用【目睹】轉移巴恩斯上校的損傷,在傷害復刻至親親大腦的那一刻,親親的額葉和顳葉會同時留下創傷,在這短暫的受創時間裡,親親極有可能會丟失一些記憶或情緒。儘管卡牌可以快速治癒受傷的額葉和顳葉,但記憶丟失卻無法立刻復原,只能倚靠親親自己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回憶。」
溫德爾望著門邊的冬兵和美隊。
美隊仰著頭在小聲說些什麼,而冬兵的綠眼睛裡終於染上了一絲人性的迷茫,他盯著史蒂夫的藍眼睛,就像是迷失在雪地的旅人,執著從那片天空般的湛藍里尋找歸途的方向。
「995,容我和你再次確認。是可能,而非絕對失憶。以及失憶是可以復原的,對嗎?」
「是極有可能會失憶!是沒有辦法立刻復原!」995的重音落在和溫德爾截然相反的地方,表達著他絕不贊同的態度。
「那就啟動吧。」溫德爾親自將【目睹】插進了卡槽。他微皺的眉頭舒展開去,語調放得和緩許多,安慰著995:「我有你啊995,如果我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擔心!」
下一秒,卡牌亮起光芒。
「巴基!巴基……」
一聲聲遠遠傳來的、朦朧而持續不斷的呼喚讓巴恩斯開始耳鳴。
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像一層薄膜兜頭將他蒙住了,所有的一切皆不分明,眼前的地板在頭頂旋轉,胸前腦袋上的金髮是一束束從地底射來的陽光,還有那對藍眼睛——很熟悉的藍眼睛。
藍眼睛裡流動著霧,霧氣背後的閃爍著脆弱又可敬的光點,而這些光點奇怪地會發出呼喚——巴基,巴基……這一聲聲呼喚,它們擰在一起疊成了一枚尖銳的針,噗得一聲捅破了那層薄膜。
有人握住了他的雙手,力度很輕。
巴恩
斯猛然回神。
「史蒂夫?!」
巴恩斯低下頭,胸口處是一個熟悉的金色腦袋,史蒂夫,比他肩膀還要矮一些的史蒂夫,拽著自己的黑色作戰服。他似乎想說什麼,卻驟然爆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巴恩斯下意識輕輕拍打著他瘦削的背部幫他放鬆,卻模糊地回憶起,上一次做這種動作,還是在二戰前,時間久遠得就像一場夢境。
手掌下的背骨瘦嶙峋,尖銳的蝴蝶骨像是兩把匕首,幾乎要割傷巴恩斯的掌心。他的心臟緩緩發緊,他強迫自己忽略掉這種不適,扶住史蒂夫的肩膀:「史蒂夫,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九頭蛇的實驗。」史蒂夫止住了咳嗽,示意他望向周圍:「你,還有我,都被九頭蛇俘獲了。」
在史蒂夫提到「九頭蛇」這個名詞的下一秒,巴恩斯的視線就如利箭一般扎向了坐在床上的、穿著一身金綠色九頭蛇制服的溫德爾,他下意識將史蒂夫護到身後,臉上流露出冰冷的殺意。
溫德爾原本沉默地坐在床上,他垂著頭,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左手腕間的玫瑰手鍊上,看起來心神不寧、神遊天外。直到巴恩斯幾乎實質化的殺意目光落在他的額間,溫德爾才如夢初醒地抬起頭。
他緩緩起身,相當無害地垂著手,語氣平靜地打招呼:「你好,巴恩斯上校,我是溫德爾·賽爾德,之前借住在復聯大廈,我很喜歡你房間的紫色李子門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