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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巴掌聲嚇得齊齊一抖,活像挨打的是他們。
特工們緊張地上前,有人意思意思地拉住了男人的手臂,但更多人下意識握住胸前的槍械,警惕地等待著冬兵的反應。
男人的手勁本就不小,剛才那一巴掌夾雜著憤怒和驚懼,力道之大直接把冬兵打偏了臉。棕色的齊頸長發凌亂地散在他的面上,遮住了他的視線。
幾秒後,冬兵緩緩轉回了臉。
棕發滑落,他的面容重新清晰。
冬兵的顴骨處被男人手背粗糙的戰術手套蹭出幾縷血絲。
迎著特工們驚懼的視線,冬兵的眼神依舊冰冷而毫無波動,嘴唇一抖,吐出一串俄語:
「去審訊室。」
「早說不就得了。」
男人緊繃的面頰緩緩鬆懈,他給了身後特工們一個得意的眼神,這才轉回頭,對冬兵吩咐道:「澤莫男爵派我們去看守賽爾德,我們和你一起過去,士兵。」
嘴上說著同行,行動上男人卻毫不客氣。
他將冬兵推到一旁,大搖大擺地走到了最前面。特工們驚疑不定地彼此對視,看著冬兵如同程序設置下的機器人,對男人輕慢的態度毫無反應,終於信任了組織的『保養』效果。他們鬆開了槍,放心大膽地越過冬兵跟上了男人。
冬兵溫順地跟在他們身後。
唯有躺在冬兵懷裡的溫德爾知道——提到「白狼」時,冬兵攬著溫德爾肩胛骨的手指驟然縮緊,金屬深深嵌入溫德爾的肩膀,突如其來的疼痛差點讓他忍不住呻|吟出聲。
與此同時,卡槽里的【同態復仇】自動啟用,同樣的傷害瞬間返還至冬兵本身。
若是那些特工再仔細一些,就能看到冬兵金屬上臂的紅色五角星處,出現了四道淺淺的指痕。
……
進入審訊室後,特工們指揮著冬兵將溫德爾放到房間中央的透明玻璃櫃裡。
整個玻璃櫃是個長寬高各3米的立方體,如同一個小型溫室。四周的射燈、鏡頭從各個角落對準玻璃,將其照得異常刺目。
溫德爾沒有躺多久,伴隨著一陣「嗨爪」的呼聲,澤莫走了進來。
他的臉色並不好看,大步前行的同時朝身後人吼道:「該死的噩夢還有多久到?」
「還有半個小時,澤莫大人。」身後的特工畢恭畢敬,窺覷了一眼澤莫陰沉的面容,又趕緊補充:「噩夢大人到達基地後會先去見佐拉博士,所以您最多可以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
澤莫將兩個單詞在嘴裡咀嚼了一遍,揮手示意身後人告退。而他自己則大步向著房間正中央的玻璃展櫃走去。
除了站在角落裡如同一道陰影的冬兵,所有人飛速退出房間。
「您也聽到了,時間有限,請恕我免去客套。」澤莫曲指在玻璃柜上敲擊了數下,喚起溫德爾的注意:「您是自己醒過來,還是由我幫忙?」
溫德爾頓時睜開眼。
「很好。」澤莫一頷首,溫德爾配合的態度令他滿意地放柔聲音,態度也變得彬彬有禮:「歡迎來到九頭蛇基地,神眷。」
溫德爾緩緩起身,飛速掃過整個審訊室的環境,又將視線定格在玻璃櫃旁邊的澤莫臉上,謹慎地回覆:「我想你找錯人了。」
「我也覺得。」
澤莫出人意料地一攤手表示贊同。
他的臉上浮現令人疑惑的無奈神色,聳了聳肩,澤莫搖頭感嘆:「如果不是噩夢一口咬定你就是神眷,我也不相信像您這樣的闊佬會和超級英雄沾邊,不過這年頭有錢人的樂趣就是找死,十戒幫沒能弄死斯塔克後,盧瑟、奎恩明顯放肆不少……誰又知道您有沒有加入其中呢?」
「實踐出真理,您是不是神
眷,還是由我親自來檢驗。」
「噩夢?他是誰?」
比起澤莫一長串的嘲諷,溫德爾對於他話語裡一閃而過的名字更為關注。
自從進入九頭蛇基地,「噩夢」這個代號在他的耳邊反覆出現,在引起溫德爾警覺的同時,記憶自動聯想起上一次遇見這個單詞的場合。
眼鏡架——噩夢降臨七年前。
「你不認得他?」澤莫一邊走到旁邊的操控台調試,一邊饒有興致地反問:「真有意思,你居然不認識你的……」澤莫的話戛然而止,隱去了關鍵的信息。他抬起頭,對著撐在玻璃上面露急迫的溫德爾挑眉一笑,故弄玄虛:「沒關係,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小、玫、瑰。」
說完這句,他嚴肅了神色,擺手示意溫德爾閉嘴:「好了,時間緊張,麻煩您配合我,賽爾德先生。」
「在實驗開始前,最後再問您一次,既然您否認自己是神眷,那您可否召喚到他?只要他出現,我們現在就可以停止實驗。」
溫德爾沉默以對。
「好的。」
見溫德爾不配合,澤莫也沒有生氣,他勾了勾嘴角,對著溫德爾露出溫和的笑容,手下卻毫不留情地掰動操控台上的紅色電閘。
下一秒,溫德爾貼著玻璃的掌心傳來針刺般的疼痛,在溫德爾抽回手的瞬間,疼痛又轉為一陣麻癢,如同千百隻螞蟻啃噬著皮肉,令人恨不得直接想要撕下整層皮膚。
但很快溫德爾就再無精力關注自己的手掌。
相同的痛感猛然從腳底竄起,令人本能地往前邁了一小步。足跟落地時微小的衝力刺激了大腿緊繃的密集神經,陣陣麻痹的感覺順著腿骨蜿蜒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