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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隊長!」
鷹眼刻意在和多年相同的時刻重複了當初的鼓勵, 惹得托尼翻了一個白眼:「拜託,你這樣的『完美復刻』總讓我錯覺下一秒奧創就要從牆壁里衝出來了。」
「舉起來就行,隊長, 給孩子們展示下。」托尼抱著臂靠在沙發上, 臭著臉, 等待史蒂夫再次大出風頭。
這些小插曲沒有影響到史蒂夫本人。
他含笑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眾人, 低頭俯視雷神之錘, 笑容收斂,神情嚴肅了少許。史蒂夫的手指緊緊箍在錘柄上,肌肉如一座拔地而起的丘陵,毋庸置疑地彰顯著他的力量——
「?」
旺達抬起頭,迷茫地環顧眾人,對上同樣目露疑惑的溫德爾,兩人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欲言又止的猶豫神情。獵鷹則坦率地多,他摸著腦袋,大咧咧地直接發問:「啊?隊長拿不起來嗎?」
短暫地調整握法後,隊長看上去越發努力了。他皺著眉頭咬緊牙關,手臂上的青筋如同山脈間的溝紋般猙獰,握著錘柄的雙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可偏偏,雷神之錘紋絲不動。
僵持片刻,史蒂夫鬆開了手,垂下眼帘,聳肩長嘆一聲。
一室沉默。
突然,鷹眼的笑聲打破了寂靜,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帶出了幾聲咳嗽。
好不容易停下,他朝托尼一挑眉,朝著雷神之錘的方向比劃了一個「展示」的手勢,得意道:「怎麼樣,完美復刻!」
「隊長,你還真給他面子。」托尼臉上寫滿了無語,鬱悶地喝了一口酒。
班納和娜塔莎紛紛笑了起來。
看到溫德爾等人一臉疑惑,自覺從托尼那兒扳回一局的鷹眼好心解釋道:「隊長當然可以輕鬆舉起雷神之錘——你們都見過的,一□□神之錘,一手暴風戰斧,就連索爾來了都得靠邊站。」
「隊長現在只不過是在復刻罷了——當年,我們幾個人比試拿錘子,隊長故意裝作無法拿起,就為了給索爾一個面子。」
「其實是在給我們面子……」班納無奈承認,仰靠在沙發上,朝著隊長舉杯示意:「除了隊長,我們都沒能讓雷神之錘移動分毫。」
「說起來,當時隊長沒把握好力度,雷神之錘還是移動了一下,你們是沒留意到,索爾那笑容一下子就垮了,差點把眼睛瞪出來。」鷹眼眯著眼回憶,對著還站在雷神之錘旁邊的隊長興致勃勃地建議:「隊長,你這次復刻得不夠認真啊,你得讓錘子稍微動一動,然後再撒手裝做舉不起的樣子。你這回嘆氣嘆得太早了!」
就在鷹眼還想讓史蒂夫再來一次時,娜塔莎終於看不過眼,朝著鷹眼笑著擠兌道:「好了,反正隊長都能舉起來。克林特……其實你也可以給大家來一次場景復現。」
聞言,鷹眼頓時閉上了嘴,捧著酒杯擺出一副專心啜飲的樣子。
——開玩笑,他才不想在小輩面前丟臉。
史蒂夫噙著笑意坐回大家中間,彎腰從桌上拿起了一杯飲料。
眾人忙著調侃鷹眼,誰也沒有注意到,史蒂夫睫毛遮擋下的藍色眼眸閃過一抹厲色。
只有他本人才明白。
剛才他並非在復刻,而是……
他舉不起來。
※
紐約的復聯大廈在開派對。
洛杉磯的光之吧則迎來了不速之客。
白襯衫,黑領帶,黑風衣。
不離手的香菸和漫不經心的笑容。
——這都令路西法由衷地厭煩。
「康、斯、坦、丁。」
路西法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念著來者的名字,咬牙切齒中帶著發自內心的深惡痛絕,聽上去恨不得拿刀把面前俊美瘦削的法師剁成一截截。
「嗯哼。」康斯坦丁漫不經心地瞅了一眼路西法難看的表情,勉為其難地哼出個鼻音算作回應。他將指尖的絲卡香菸遞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你什麼時候死?」
路西法坐在沙發里,張嘴就是詛咒。
康斯坦丁對於路西法的惡劣脾氣習以為常。他自顧自地往路西法對面的沙發一躺,周身雲霧繚繞:「肺癌晚期,快了吧。」
聞言,路西法的心情驟然好轉,但不過片刻,他又警惕地眯起眼睛,面露懷疑:「等等,你這次來不會又是想騙我給你清肺吧?」
「我等著收割你的靈魂已經等了半個世紀了。」
「靈魂早就賣給你了,我遲早都會下地獄,你一個地獄主君何必著急。」康斯坦丁挑了挑眉,深深抽了一口煙,身體力行地向路西法證明自己無時無刻不在賣力「作死」。
「上次天父……」路西法開了個頭又驟然緘口,面色再一次變得陰沉。
上一次康斯坦丁不敵加百列,為了扭轉局勢,他故意設計加百列讓他重傷自己。生命垂危之際,路西法感應到康斯坦丁的靈魂離開□□,興沖沖前去收割自己早已預定的美味,卻看到闊別已久的天堂大門緩緩顯現在康斯坦丁身後。
不甘心到手的靈魂就這麼被天堂搶走,卻又敵不過父神的力量,路西法只好選擇折中方案。路西法親自給康斯坦丁來了次「清肺」,把他肺泡里積蓄多年的惡臭尼古丁全部掏出,令其復活。等著康斯坦丁再把自己作死,路西法就能趕在天堂之前將他帶回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