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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德爾在自己反應過來前就踉蹌著跪倒在地,膝蓋撞上玻璃櫃的地板,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黃色的、藍色的電流在玻璃上若隱若現,持續不斷。
溫德爾跪在地上,身體如秋風落葉般止不住地戰慄。
「這是為你特製的導電玻璃。」澤莫雙手環胸,看著溫德爾伏在玻璃櫃裡不停顫抖,故作不忍地好心提示:「現在電壓不高,尚在人體的忍受範圍之內。勸你最好趕緊動用治癒術,一會兒電壓增強,可能會把你直接電成傻子,到時候再想治癒可就來不及了。」
溫德爾仍舊沒有回答。
澤莫遺憾地嘆了口氣。
他的指尖抵在紅色的塑料上,緩緩向上推動。
電流瞬間加強。
就在溫德爾完全摔倒之際,澤莫爆發一聲慘叫。
他整個人痙攣著向後仰去,噗通一聲倒在地上,如同蝦子般蜷縮起身體。澤莫整個人如同通電一般不停顫抖,伏在地面狼狽地大口喘息:
「士、士兵!」澤莫咬緊牙關,用俄語斷斷續續地呼喚。
「關、關掉電閘!」
澤莫喘著粗氣下令,電流的痛感如一道道鞭子抽在他的脊背間,他一邊痛苦呻|吟一邊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將電壓一下子拉至最高。
一直倚著牆沉默的冬兵終於站直了身子,他緩緩向操控台走來。
黑色的行軍靴停在澤莫的鼻尖前。
澤莫艱難地仰起頭,正好對上那雙幽綠的、如同覆雪森林般死寂的眼睛。
第99章
冬兵沉默地俯視澤莫。
這樣的反應令澤莫心裡一涼。
冬兵對「關閘」的指令充耳不聞, 但澤莫也拿不準他到底是間歇性地反應遲鈍,還是『保養』失效, 開始心生反骨。若說冬兵已經恢復意識, 他卻始終未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站在澤莫面前,恍若一座金屬雕塑。
澤莫煩躁地閉了閉眼, 電流在他的身體裡亂竄, 帶動面部的肌肉不停抽搐。他艱難地伸手摁住自己抖動的臉頰,咬牙和冬兵對上視線。
「渴望。」
澤莫清了清喉嚨, 逼迫自己清晰地吐字。
沙啞的俄語如同一道閃電, 瞬間劈中了如雪松般筆直而沉默的冬兵。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從冬兵的喉嚨里擠出, 他似乎承受著非人的痛苦,不斷握拳錘向自己的腦袋,想把自己打暈。
「生鏽。」
澤莫咳了一聲, 他趴在地上看不清玻璃櫃裡溫德爾的情況,他隨著指令奏效, 他心裡緊繃的絲弦緩緩鬆緩。
「十七。」
冬兵膝蓋一彎, 幾乎是砸在地上。他的嘶吼在澤莫的頭頂響起,如同瀕死的野獸,卻令澤莫心生愉悅。
冬兵的拳頭錘在澤莫面前的地磚上,骨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仿佛有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繫著他, 讓冬兵無法對澤莫動粗,只能用俄語不斷哀嚎著「停下」。
「黎明」
「火爐」
……
伴隨最後一個俄語「貨車」如同氣泡般破裂在舌尖,冬兵渾身如過電一般,陷入死寂。他單膝跪在澤莫的面前, 凌亂散在額前的棕發擋住了他呆滯的眼睛。
「士兵。」澤莫笑起來, 卻因為疼痛而變得齜牙咧嘴, 他吩咐道:「關掉電閘。」
「遵從指令。」
冬兵這次沒有任何遲疑。他乾脆利落地起身,果斷拉下操控台上的紅色電閘。
電流停止。
隔離艙里的溫德爾和地上的澤莫幾乎同時鬆了口氣。
不知第幾次感謝「絕境奇蹟α」,溫德爾迅速從劇烈的疼痛中恢復,撐著玻璃踉蹌起身。而澤莫明顯虛弱不少,他在地板上撲騰許久,最後不甘不願地吩咐冬兵將他扶起。
「人形武器就是好用,是不是?」澤莫喘了口氣,打開冬兵的手臂,一瘸一拐地走到玻璃櫃旁。
他望著溫德爾的眼裡滿是狂熱的驚喜,興奮道:「你無法自愈,卻可以讓施暴者受到同樣的傷害,相當好的防禦技能,正好彌補了士兵的弱點。只要派你去刺殺,目標膽敢反擊,他們就是自取滅亡……如果能得到你的鏡像,大量的、一次性的人形武器……你和冬兵,你們會是最好的搭檔,會是我們九頭蛇最棒的刺殺武器!」
澤莫背著手來回走動,自言自語間全然忘記了剛才電擊的痛苦。思索片刻,他猛地抬頭望向溫德爾,急切道:「那如果是間接傷害呢?」
不待溫德爾反應,澤莫伸手招呼冬兵,吩咐道:「士兵,進去扭斷他的一條胳膊。」
冬兵依言進入隔離艙,面無表情地向溫德爾靠近。
「等等!」澤莫站在外面打量著溫德爾,臉上閃過一絲不甘。他猛然回憶起,噩夢當初和紅骷髏約定交易時,刻意強調要「完好無缺」的賽爾德。剛才的電擊雖然痛感不小,但整體而言不會給溫德爾留下明顯傷疤。若溫德爾被扭斷一條胳膊,他能自愈固然最好,若是不能……
一想到噩夢那張笑吟吟的臉,澤莫就止不住地打哆嗦,立刻堅定了決心:
那個瘋子!
一定不能給那個瘋子留下把柄!
「士兵,指令更改——左臂肩鎖關節脫位。」
「遵從指令。」
冬兵清澈的雙眼不含任
何情緒,無視溫德爾的掙扎,上前一步擰住溫德爾的左肩,機械手指在關節處摸索了一秒,找准胳膊和肩膀的連接處,三指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