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頁
就連賭運。
在搖骰子上,五條晴輝都能做到十連勝。
這不是說明禪院甚爾輸得徹徹底底, 是個徹頭徹尾的跳樑小丑了嗎。
哪怕是莫名其妙來到了平安京,和在爛泥中腐敗的禪院甚爾不同,五條晴輝依舊是高潔如雲上白雪的貴公子,是被稻荷神寵愛的傢伙。
禪院甚爾徹底放棄了。
就這樣吧。
在僕人來報, 菅原家的長女求見時,禪院甚爾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
沒錢的臭小鬼就別想著要進從成人場了。
而且,禪院甚爾並不想要一些沒斷奶的臭小鬼玩一些純愛遊戲。
太累了。
然後……
「甚爾,能幫我斂下衣擺嗎?好像勾住了。」
在目送菅原蘆一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後,禪院甚爾正要從窗戶前轉身, 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少年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苦惱。
從來都是循規蹈矩,連吃飯都恨不得用計數器數每一口咀嚼了多少下的五條晴輝披著白鶴羽織, 艱難地跨坐在二樓的小窗前,顯得有些狼狽。
連腳上的木屐都不知何時掉落了一隻。
「你在幹什麼?」禪院甚爾走到窗前問道。
「翻窗?」五條晴輝也給出了個顯而易見的答案。
「是嗎?」對這個答案,禪院甚爾沒有多言,只是冷笑了聲。
大概是因為五條晴輝難得的窘迫取悅了低氣壓的禪院甚爾, 男人難得好心地彎下腰, 「低頭。」
「哦, 好的, 謝謝。」
五條晴輝和禪院甚爾靠得很近, 近到他能嗅到男人身上濃郁的酒味, 混雜著馥郁的薰香,紙醉金迷。
從來都是暴躁的,如同一團快要熄滅的火的男人低頭,竟然顯得有了幾分溫柔,禪院甚爾粗大的手指靈活的翻轉,將少年勾在窗欄的羽織耐心解開。
然後輕輕一推,在五條晴輝錯愕的目光中惡劣地勾起唇,「拜拜。」
似乎沒有想到會是這個走向,五條晴輝先是一驚,憑藉出色的韌性硬是勉強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是連腳尖都在用力的倒掛金鉤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白髮少年笑著一把扯過了男人的衣襟,帶著同歸於盡的瘋勁,一同從二樓跌落。
對於天與咒縛來講,二樓這點高度,只是個開胃菜。
無論是禪院甚爾還是五條晴輝都毫髮無損。
但是對負責照顧搖錢樹甚姬的禿而言,這就是天崩地裂了。
男童直接嚇哭了,在尖銳地哭聲中,是老闆罵罵咧咧的聲音以及繁雜沉重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五條晴輝躺在草地上,反而笑了。
「甚爾,解氣了嗎?」
禪院甚爾看著地上的五條晴輝就像是在看一個新品種的瘋子,「哈?」
他不是被連累的嗎?
「那就當我們扯平了。」五條晴輝自說自話,「你要回去嗎?」
「不然呢?和你私奔?」
禪院甚爾嗤笑聲,從腰間掏出一桿□□,輕車熟路地點燃火抽了一口,「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五條晴輝掏出了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了一個數。
「這樣可以嗎?」
「哈?」
「這個價,美金,可以嗎?」
五條晴輝發動了鈔能力,「要是你擔心保值流通問題的話,也可以折成金條。」
禪院甚爾不理解。
這個數額的現金,已經抵得上一個中小家族一年的現金流了。
五條家就這麼有錢的嗎?
「這倒不是。」五條晴輝解釋道,「這是我給我和悟攢的嫁妝。」
白髮少年相當坦然地談起看似遙不可及的未來。
要知道,男孩子的嫁妝可是越豐厚,今後才越能挺直腰板說話。
「這個價錢,哪怕是麻倉葉王也不會拒絕吧。」
這代表禪院甚爾在金錢攻勢下,態度已經開始軟化。
五條晴輝點頭,他當然知道這筆錢,幾乎能夠敲開這個世界上99.99%人的大門。
但是,「甚爾會更開心一些啊。」
「我們不是朋友嗎?」
所以五條晴輝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禪院甚爾開心。
「除了在賭馬的時候,也只有在看到一大筆錢的時候,甚爾會稍微開心一些了吧。」
趕在吉巷的老闆追出來前,五條晴輝一把將華貴而拖沓的羽織攔腰撕下,「雖然不知道甚爾你發生了什麼,變化那麼大。」
要知道上次在遠月見面時,五條晴輝和禪院甚爾之間的氛圍還算平和。
那個時候的甚爾,就像明艷而旺盛的火一樣。
白髮少年並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抽出如雲般高聳的髮髻間的紅寶石簪子,遞給禪院甚爾當做定金,「但是現在有開心一點了嗎?」
「這可真是大手筆啊。」禪院甚爾拉長了語調收下了髮簪,「說吧,要我做什麼?」
「殺個災星,然後回家。」
「殺了你嗎?」這倒是個新奇的委託,禪院甚爾必須承認,個委託還挺有挑戰性的。
五條晴輝坦然,「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
但是誰要是敢在成為他回家路上的攔路虎,五條晴輝就砍了誰。
***
兩面宿儺清晰的做著光怪陸離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