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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油惠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也許是從有記憶起就奔波於各處,惠很滿足於現在的生活。
漂泊的扁舟找到了他的錨。
從性格上講,惠和菜菜子、美美子就有本質的區別。
惠一直記得,他是被五條悟用一億円買回來的。
哪怕五條晴輝從沒提過, 但海膽頭少年也知道,五條晴輝給他那個便宜老爹的錢只會多, 不會少。
畢竟那傢伙是除了臉就一無是處的廢材了啊。
廢材如禪院甚爾, 以前是個吃百家飯的。
但是外面的飯, 質量良莠不齊。
不像五條晴輝家的飯,不僅香還管夠,甚至什麼都不用付出,帶一張嘴來就行。
夏油惠放學回家後,不止一次看到五條晴輝給他的廢材老爹打錢的名場面。
惠的表情一言難盡。
年紀小小的夏油惠小朋友臉上寫滿了我家混帳親爹又給他兒子丟臉了。
偏偏他還被晴輝拜託保密。
「拜託了,惠。」
「悟知道的話,會不高興的。」
「但是這是詐騙。」惠言簡意賅。
就像是家裡的長子,發現耳根子極軟的母親又被上門的推銷員推銷了一大堆華而不實的高價貨後的無奈。
更氣人的是,再英明的推銷員也會帶著產品和一張天花亂墜的嘴,但禪院甚爾那個混蛋,是空手套白狼啊。
偏偏五條晴輝還每次都心甘情願的為這傢伙一屁股的欠債買單。
「這不一樣,惠。」五條晴輝試圖和惠解釋。
他倒不至於真這麼爛好心。
他給出去的這些錢,都是利息。
「甚爾他有一筆存款在我這兒。」就是之前在【雲外鏡】中許諾的黃金。
但是之前因為五條悟亂試密碼,將保險箱成功鎖死,這讓銀行發出了警報,直接啟動了超高標準的戒備模式。
要想解鎖,五條晴輝必須先證明他是他本人。
以及回答出三個問題。
分別是【您的母親叫什麼?】
【您的父親叫什麼?】
【您的母校叫什麼名字?】
這三道問題前兩個還好解答,但是母校?
要知道五條晴輝從小接受的都是五條家的精英教育。
簡單來講就是沒去上過學。
高專?
在去高專之前,五條晴輝就已經攢下了這偌大家業了好嗎。
他試圖回想自己當年的答題思路,可惜未果。
然後這箱原本承諾給天與暴君幫忙的報酬費,就無限延期了。
演變成了利息。
當然這個理由,惠是一句也不會信的。
也難為晴輝為了安慰他,編出這樣鬼扯的理由了。
惠嘆了口氣,神色複雜,但到底沒有拒絕五條晴輝的請求。
畢竟現在家裡的情況已經很複雜了。
只是在晚上睡覺前,在自己的記帳小本本上,認真的一筆一划的將一筆天文數字記在本子上,這才鬆了口氣。
在十四歲時,惠就開始當一名凶宅試睡員了。
畢竟家學淵源,很多所謂凶宅風水不好,都是人的心理暗示。
真碰到一些緊急情況的話,惠也能遊刃有餘的拔除盤踞在屋內的詛咒。
當然,這些都是試睡員的附贈套餐就是。
也因為這種原因,夏油惠同學雖然只是兼職,但他試睡過的凶宅,有著被太陽公公烘烤後的香味,因此廣受好評的好嗎。
惠的打工事業進行的轟轟烈烈。
但是他攢錢的速度,永遠追不上禪院甚爾要錢的速度。
所以我們至今仍不知曉惠的專屬記帳小本本上,到底記了多少錢了。
惠並不打算離開五條晴輝身邊。
畢竟他真的很擔心,要是沒有他在這兒看著,耳根子極軟的晴輝有一天,真的會被他生理意義上的親生父親哄的下海。
風俗店的牛郎不都是這種套路嗎?
抓住顧客心理上的漏洞並加以放大,肆意搜刮顧客的錢財,甚至會蠱惑顧客下海,成為陪酒女郎來供養自己的高消費。
偏偏五條晴輝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還是個很有錢的成年人。
要素實在過於齊全,惠擔憂到了深夜會被噩夢驚醒的地步。
更何況惠最大的夢想,在被帶到五條家的那一刻,就已經實現了啊。
所以他根本沒想過離開。
同級生的閒聊中,聽完了夏油惠平靜宣言的釘崎野薔薇,這位性格火辣果斷的少女一臉嫌棄,「你這是什麼品種媽寶?」
被同學這樣評價的惠,有在心裡反駁,他怎麼可能是媽寶呢?
因為晴輝他是男孩子啊。
一臉坦蕩的由著五條晴輝幫忙換好繁雜和服的惠如是想到。
嘴裡叼著一根牙籤路過的禪院甚爾睥睨地掃過矮了他半個頭的惠,一眼就看穿了少年的心緒,嗤了一聲,發出了短促的氣音,「還沒斷奶的小鬼頭嗎?」
偏偏這個家裡,沒斷奶的小鬼頭含量似乎過高了。
除了還在糾結浴衣腰帶系法,一臉為難的虎杖悠仁,粉毛小老虎還在踟躕,他也想得到晴輝老師的幫助。
但是少年有些拉不下臉。
過剩的自尊心讓虎杖悠仁不想示弱。
於是他就錯過了撒嬌求助的最佳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