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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和安琪拉第一次發生的關係的時候,太宰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安琪拉撫上他繃帶下醜陋扭曲的疤痕時無聲的哭了出來。
安琪拉仿佛用盡了畢生的溫柔,輕柔的擁抱他,親吻他眼角的淚珠,與他……肩頸廝磨,鼻息纏綿。
他仿佛化為一攤水,柔和的流淌,極速的沸騰,翻滾,獻祭似的瘋狂,拼了命的挽留,崩潰似的發泄,靈魂比軀體更饑渴,前兆預知般的尖叫。
太宰從繃帶脫離的那一瞬間就開始哭泣,直到一切結束都未能平息身體與精神的洶湧起伏,他哭紅了眼,用□□侵染的沙啞嗓音溢出斷斷續續意義不明的語句。
他咬斷了含在唇齒間的字節,真言吐露的嗚咽與哭腔難分彼此。
「安琪拉……我,嗯……我……」
安琪拉吻上太宰柔軟的雙唇,懶懶一聲鼻音:「嗯,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我能承諾你的是——」
「我還活著的時候,你不會死;我死亡的時候,你絕不會活著。」
「地獄,我們一起去。」
「這也算……」安琪拉與太宰的十指刂交疊,嘆息一聲,「我們糾纏一輩子了吧。」
太宰全部的精力用來平穩錯亂的喘息,他的笑容是那樣的純粹真切,他接上話:「算的……怎麼不算呢?」
是啊,怎麼不算呢?
那位安琪拉小姐,那位宛如奇蹟的化身居然願意為了這樣的他停留。
怎麼不算呢?
番外四
太宰撿到了【書】。
他本該開心的,可是他完全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本【書】除了讓他以平行世界太宰的視角之外觀看這些大同小異的世界之外,並沒有什麼大用。
就是「一團廢紙」。
安琪拉小姐據太宰推斷,大概會在未來一兩天來到橫濱,他想起安琪拉小姐對他那負數的好感度,又通過【書】看見某個宰和安琪拉小姐恩恩愛愛的生活,他一陣牙酸。
太宰:「……」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憑什麼他現在才撿到【書】?
他覺得他比主世界那個啥也不知道的太宰和另一個啥都知道卻有【書】的幫助的太宰還慘。
怎麼說呢?太宰不得不面對這殘忍的現實,沒有【書】幫助的話,讓安琪拉小姐喜歡他根本就是地獄級別,他得到安琪拉小姐簡直就是痴人說夢,概率低至百分之五。
太宰拿「堅持不懈去感化安琪拉小姐」和「安琪拉小姐某天磕壞腦子喜歡上他」兩者比較,絕望的發現後者還更靠譜一些。
這就像是告訴窮困潦倒的人世間有一份價值連城的禮物,描述得如夢似幻,卻草率的離場,本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幸運兒,卻發現自己窮盡一生也到達不了寶物的埋葬之地。
還發現另一個和自己相似的人住得離寶藏太近,早已把那個地兒給剷平了。
既憋屈又窩火。
太宰很想把手中的【書】給撕了,內心發出嫉妒又酸澀的不滿控訴——這腐朽氧化的世界,還是毀滅吧!
……不管怎麼說,已經不能比現在的情況還糟糕了,就算有一絲的可能性,太宰也會孤注一擲的賭上自己的一切。
他可是見過成功的太宰治啊,成功的得到了無數的太宰求之不得的「希望」,將朝思暮想的少女擁入懷中……
太宰實在是……太嫉妒了,嫉妒另一個太宰能夠光明正大纏著安琪拉小姐撒潑賣萌,嫉妒安琪拉小姐不假思索為對方重啟世界,嫉妒每夜安琪拉小姐不耐煩的皺著眉卻還是略帶溫柔的打開他的繃帶……
這份嫉妒像冰冷的火焰,將太宰行屍走肉般的軀殼之下焚燒殆盡,又凍結了他僅剩的生機與祈望。
所以……太宰閉上眼,像是亡命徒抬頭給手|槍瘋狂悲拗的一吻,只要安琪拉小姐將那耀眼迷人的眼神投向他,他就至死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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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被昔日的同伴背叛,捂住腹部的傷口渾身冒著冷汗摔倒在碎石堆里,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血淋淋豁口的老鼠藥傳來鑽心的疼,他眼前陣陣發黑,咬破舌尖強迫自己絕不能昏厥過去。
那條該死的青花魚一定……
「喲,」中也心裡怒罵的傢伙蹲在不遠處的巨石上,要不是露出的那隻鳶色眼睛泛濫著中也熟悉的要死不活的厭世感,他怕是以為那裡只是個黑色的小蘑菇,太宰幽幽道,「你不希望那些傢伙死去吧。」
漫不經心的,讓中也厭惡的態度。
「要求是什麼?」中也知道羊組織已經是在崩塌的邊緣了,救回昔日同伴的性命,自然需要付出代價。
他們罪不至死……
「不久以後會告訴你的,」半遮半掩的謎語人都讓人討厭,更何況是中也不對付的繃帶精。
「不論是什麼,你都得答應。」太宰直起身來,隨手拍拍身上的灰塵,抬眸是令中也感到驚愕的,陰鬱暗淡的眼神。
就像是被實力強大的對手逼至絕境,將勝利的希望押注在最後一步險棋的人。
而中也想不出究竟是怎樣的人能將太宰逼至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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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也就一周左右的時間,中也知道了那個人是誰,同時也知曉了太宰的要求是什麼。
中也恨不得把這個混蛋給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