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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玉壓抑到耳根都通紅一片,心中已動搖到山崩海嘯的地步,手中卻是穩穩的,緊緊的抓住她,只要微微一動,哪怕是輕不可聞的顫抖,都會掀起兩人間已經靜止許久狂風大浪。
秦紅藥的身子嵌在她兩腿之間,依舊帶著志得意滿的笑意,絲毫看不出她是以自己為誘餌,勾引著清心寡欲的一派掌門緩緩步入煙火風塵中,迫不及待的想試探知曉,蕭白玉到底為了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是否能拋去門外的細碎雜音,在弟子來往明日當頭的室內,同自己翻雲覆雨紅被疊浪。
但秦紅藥深知,她們是彼此最重要的那條肋骨,看著一人掙扎猶豫,另一人終究也會心焦,於是她既是誘餌也是狩獵者,拋出又一份誘餌,穩當的落在蕭白玉掌心。
「我很喜歡你眼中只有我一人的模樣,白玉,現在的你,不論是眼中還是心裡,只有我一人就夠了。」秦紅藥的掌心覆蓋在她抓住自己肩頭的手上,半牽半引,也不知是哪只手在動作,肩頭的衣衫款款滑下,露出雪白圓潤的肩頭,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亮白,明媚的有些刺眼。
蕭白玉深吸一口氣,她終於切實的撫摸到欲望的輪廓,如同手指下的肩頭,滑潤微燙,如同流淌的熱流,卻又比熱流更加黏膩,似是指尖穿過了皮肉,觸碰到了身體中無時無刻不在流動的鮮血。
她觸到了渴望已久的,秦紅藥的命脈,而這一切,都是她的。
蕭白玉的秦紅藥。
細長的手指插進了秦紅藥的青絲中,她們互相跌進了彼此的眼中,秦紅藥如願以償的看到蕭白玉無可奈何的屈服,沉迷於自己心甘情願表露出的活色生香中,她的目光再不會飄到門邊,只是專注的凝在自己身上。想來現在她的耳中,走動聲囈語聲都已漸漸遠去,她成了秦紅藥最喜歡的模樣,眼中只有這麼一個人。
長長的衣裙悄然落地,蕭白玉再不需旁人的指引,手指已落在秦紅藥的脖頸後,微微一抽,鮮紅的絲帶脫開節扣,一件褻衣貼著秦紅藥的肌膚輕輕滑下。最上好的絲綢布料柔軟細膩,飄飄然緩緩落地。
這是她在世上碌碌存活了近三十年後,於漆黑冰冷的井底偶然瞧見的一抹亮光,卻在剎那間照亮了她整個天地,恍然發現她從來不是在井底枯坐,周圍竟是花團錦簇,紅花綠樹,美不勝收。
秦紅藥便是她唯一想要守護的江湖武林,唯一不斷追尋的天涯海角。
秦紅藥沒有去故作遮掩什麼,但就這麼站在心上人面前,被她的目光打量過身體的每一寸,心中不可能不泛起羞意,但她看著蕭白玉近乎痴迷的雙眸,還是咬了咬牙,強裝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只是身子更近的貼近她,不知想要汲取些許溫暖還是遮擋住她的目光。
蕭白玉的手指貼在她的髮根,秦紅藥能在呼吸的間隙中清晰的感覺到指尖壓過頭骨的貼合感,往日裡她殺人不眨眼時也是像這樣,手指壓迫住敵人的骨骼,能清晰的聽到堅硬的骨頭在指間碎裂的脆響,那是厲鬼催命的嚎叫聲。
但凡習武之人,對頭顱,脖頸,手腕這幾處生死關頭都有下意識的戒備保護,絕不會讓人輕易觸碰,但現在,蕭白玉一手細密的撫過她的後腦,一手握著她的手腕,嘴唇貼上她修長的天鵝頸,將她鼓動的那處血脈含在唇間,時而用上牙尖,留下一個一個曖昧不明的暗紅痕跡。
似是被束縛,又似是被掌控,秦紅藥為這種壓迫而感到窒息,但真正讓她窒息的親吻隨之而來,蕭白玉這回落下的吻並不溫柔,卻正是秦紅藥需要的力度。蕭白玉的力度,溫暖,氣息,揭去了她心中時起時伏的羞赧,也撫平了命門被人拿捏在手的緊繃膽寒。
秦紅藥微微彎起的脊背再度挺直,沒有絲毫可羞怯可懼怕的,因為面前正在親吻她的人,因她而失控,因她染上了熱意,那無往不利的冷淡理智統統被揉碎在唇齒中,多麼令人驕傲。
這不帶一點欲拒還迎的親吻有些笨拙,但秦紅藥嘗到了蕭白玉舌尖的含糊其辭,一些化不成語句的情感,自舌尖的交纏中緩緩流出,傾注在她口中,舌尖轉動仔細品味後,察覺每一分都帶著比愛字更濃厚的味道。
以蕭白玉的寡淡性子,能騰起如此激動的情緒,想必屬於驚世奇聞,於是得意忘形便也不可避免,秦紅藥雙手都勾上她的脖子,微微使力,輕咬著她紅透的耳尖,挑逗戲弄已是駕輕就熟:「蕭掌門脫人衣服的動作倒是利落,只是光天化日下玉體橫陳,這般愧臊的勾當對得起蕭掌門學過的禮法麼?」
蕭白玉把她的身子往懷中攬了攬,嘴角先是一撇,又微微勾起,似是瞧見孩童搗亂又不忍心責備,蒙上情霧的雙眸只剩最後一分清明,她就著僅存的一分理智道:「紅藥你,就是我餘生需要遵循的唯一禮法。」
秦紅藥雙眸瞪大,忽的自喉中擠出一聲悶哼,一頭扎進了蕭白玉懷中,難耐的蹭著她尚且完好的衣衫,想要借她衣上的涼意緩解哪怕體內的半點熾熱。但想來也是徒勞無功的,身體中好像埋藏著一股岩漿,被她一句話勾的四處橫流,汨汨流淌至肆意澎湃,甚至能感覺到腿間驀地濡濕了一片。
「你這人!……」秦紅藥都不知自己要罵什麼,猝不及防是蕭白玉最厲害的手段,能讓她瞬間服服帖帖,蕭白玉向來都是不說則以,一說驚人,她如秦紅藥所願拋開了一切,專心致志不顧對錯與她交歡,卻不料只一句直抒胸臆的情話,就能叫秦紅藥動情動性,到底是誰在勾引誰,便再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