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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護法,沒料到你運氣這麼好有人替你擋刀,北漠六惡奉修羅教主之令來取你性命!」六名黑衣男子齊齊出現在眼前,這六人往道中一站,六月的清晨竟起了陣陣肅殺的冷風。
秦紅藥卻看也不看他們,握著她的手指就送進口中,唇瓣壓在她的傷口上,用力一吸,深黑色的血液毫無阻攔的湧進嘴裡。蕭白玉雙眸瞪大,手指下意識的想抽出,卻被她緊捏住手腕,指腹清楚的觸碰到她軟滑的舌。
指上的刀口又麻又痛,被她納在口中,溫熱的唇瓣包裹住傷口,舌尖細細的掃在刀痕上,微涼的濕濡感讓那根手指發麻到幾乎再無知覺。
漆黑的血順著她嘴角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看上去倒像是她受了重傷一般。明知那是自己的血,蕭白玉卻忽地有些不忍,左手撫上她的唇角,替她擦乾淨血跡,低聲道:「可以了,我已經沒事了。」
秦紅藥確認了那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已是鮮紅色,才偏頭將污血吐出,鬆開了她的手腕。抬頭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冷凝的可怕:「你休息一會兒,我很快就好。」
她聲音又低又快,蕭白玉還從未聽過她這樣的語氣,這人即使在大開殺戒時都會掛著一絲慵懶的笑。可看著她褪去笑意後冷淡陰狠的神情,似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卻驀地有了一份安心的感覺,便也默默點了點頭。
秦紅藥轉身對著六人,狹長的雙眸鋒利無比,她負手而立,全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聲如寒冰:「小伎倆都使全了罷,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把戲。」
那六人對視一眼,眨眼間六人手中就出現六件模樣奇怪的兵刃,像極了凶犬口中的一排獠牙,身形一動銀光便已閃到了眼前,六個人身法極快,又是一樣的動作攻向不同的死角。
這六人招式配合的滴水不漏,連進攻方向也一一算好,就算是一人生了十二隻手,也不可能相呼相應到如此地步。秦紅藥一步也未退,身子一側,進攻她腰間的兩把兵器便落了空,再忽的後仰,直指她肩頭的兩人收勢不住,雙雙衝過了頭,最後右手運勁一撥,本要插進她心臟的兩把兵器卻同時插在了那兩人自己的心口處。
那兵器模樣生的凌厲,砍在人身上也同樣不含糊,被自己兵刃砍中的兩人痛吼都吼不出來便斃了命。餘下四人的表情已有些駭然,那女子身體分明一步也未動,卻同時躲過了他們六人的合擊,這一切都在電石火光中發生,任誰也無法置信。
「你……你竟殺了我兩個兄弟……」說話之人聲音嘶啞,連握著兵器的手都抖了起來。
秦紅藥站在原地,語氣冷漠而若無其事:「死個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們殺過的人還不夠多麼,你們現在死,也滿值當了。」
餘下四人對視了一眼,竟似心意相同一般,兩人直撲而上,但這次卻不是致命的招數,反而想要與之纏鬥。另外兩人在他們出手時便想竄到秦紅藥後方,他們早就注意到她一步不挪就是為了擋在方才中毒的女子身前,說不定這便是她的軟肋。
秦紅藥目光偏了幾寸,對又來到眼前的兵器視而不見,反而探手便攔下另兩人。她手腕輕輕一動,只聽叮叮噹噹的聲音,四件兵器已齊齊被暗器打碎。沒人見著暗器從哪裡來的,用人眼都看不見的暗器便打爛了他們特質的兵器,足以見這是何等驚人的手法和腕力。
立刻的,那四人連吃驚的時間都沒有,隨著他們兵器的落地聲,一併倒了下去,再沒有呼吸。
秦紅藥看著橫七豎八的屍體輕笑一聲,袖子垂下掩住了右手,回身來到蕭白玉身邊,左手搭在她手腕上試了試脈搏,閉目運起內功。冰火萬毒攻在兩人體內流轉一圈,殘存的毒素也被徹底化解,她睜開雙眸,眉眼終於舒展開來。
望著她顯而易見鬆了口氣的神情,蕭白玉抿了抿唇,心弦像是被微風拂過,奏出了悅耳的琴音。半晌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輕說道:「衣服髒了。」
秦紅藥一低頭才發現衣角濺上了幾滴血液,許是剛剛目光有一瞬間的偏離,那人就已經到了近身處,若是再慢半拍怕是都能觸及到她了。她搖搖頭,笑道:「修羅教的人果然有幾分本事。」
蕭白玉卻笑不出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皺眉道:「右手伸出來。」
她看的很清楚,那八人根本沒能碰到她的衣角,衣衫上沾的也不可能是別人的血液。再想起她最後一招用的分明是暗器手法中的漫天流火,可她卻一口氣甩出八枚暗器,蕭白玉自己盡力也只能同時發出四枚,這般逞強的動作手指怎可能不受傷。
果然,一直掩在袖中的右手指縫間早已溢出鮮血,食指自指根到指尖被暗器割了一條又長又深的口子。秦紅藥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卻笑了起來,好像是傷在別人身上般:「我們傷的地方都一樣,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
蕭白玉強忍住才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就地打開包裹,取出繃帶和金創藥,為她上藥包紮。她傷口很深,藥粉壓在她傷口上時還抬頭看了看她的表情,她雖沒有露出一絲痛楚,但蕭白玉還是清楚那瞬間應該有鑽心的疼痛,纏繞布條的動作愈發輕柔。
手指被包好後秦紅藥接過了金創藥,捧著蕭白玉的手腕有樣學樣的給她上藥,等兩人的傷處都被處理好,才各自牽過馬匹,翻身上馬繼續前往九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