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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好像裹挾了狂風的一拳已逼近胸口,任南非左掌蓄勢擊出,拳掌相碰的瞬間清楚的聽到了骨頭的碎裂聲,他慘叫一聲,身體硬是被擊飛了三丈之遠。眾人一驚,那一直默不作聲的黑衣人竟有如此剛猛的拳法,一拳便打碎了任南非的手骨。
金鐵衣臉色一沉,身影一晃就來到庭院中:「老夫來領教一下修羅教的拳法。」
「金盟主,你的對手可是我啊。」另一個黑衣人陰森森的開口,不知何時已來到金鐵衣的背後,當真如鬼魅般悄無聲息,雙指猝然點向金鐵衣的後頸處。
金鐵衣頭也不回,雙腳微錯,不偏不倚的躲過他這一指,反手向後肘擊,黑衣人身影再度消失,一股疾風已從左側襲來。金鐵衣一招天罡拳使出,順著疾風來的方向迅猛擊出,正中了那黑衣人肩頭,只見那黑衣人驟然噴出一大口鮮血。
鮮血散進空中化成血霧,鋪天蓋地的籠罩了整個庭院,金鐵衣卻沒料到他如此輕易就得了手,還暗忖這修羅教之人怎這般不堪一擊。身後卻忽然傳來慘叫聲,他回頭一看,只見數人倒在地上,手掌捂著咽喉,臉色已憋至通紅,神色痛苦不堪。
而方才口噴鮮血的黑衣人竟像是毫髮無損,身影一閃又站到秦紅藥身後,金鐵衣暗道不好,嘗試再度運轉內力卻有了明顯的阻礙感,這才明白他們是中了計!
秦紅藥見大局已定,慢悠悠的開口道:「此乃修羅教獨門秘制的屍毒,也就是將你們功力削弱了五成,壽命減個一半,死不了人的。」
說話時眼睛有意無意的掃到蕭白玉那裡,見她也看向自己,笑意略微重了幾分,手指尋了個別人看不見的死角處悄悄做了個舉杯的動作。
方才鮮血噴出在空中蔓延出血霧時蕭白玉就覺的古怪,將沈垚護了起來,又看到那個偷摸暗示的動作。她心如明鏡,現下內力暢通無阻毫無半分中毒的意思,早上的那杯茶中的確下了藥,只不過下的是這血霧的解藥。
她偏頭看向沈垚,見她雖然被眼前一幕驚得不知所措,但呼吸均勻唇色紅潤,並不受那血霧影響,想來也是那人不知何時讓她提前服了解藥。
「妖女,快拿解藥來!」金鐵衣上前一步,伸手便去抓秦紅藥的肩頭,他這招已慢了許多。秦紅藥身形微動避開這一抓,戴著手套的黑衣人已再度出拳,正正衝著金鐵衣胸口而去,他欲要閃躲卻陡然後力不濟,稍一停頓那拳就迫近了胸骨。
蕭白玉由不得她這般胡來,抽刀一躍而起,刀鋒迎著黑衣人的雙拳橫斬過去,手套上的尖刺瞬間被刀刃削下。她手腕一翻,彎刀砍在那雙精鐵手套之上,她雖是收了幾分力,那手套還是瞬間被劈出一道裂縫,在黑衣人手背上留下道深深地血痕。
黑衣人看著勢頭不好,身子向後急退,她也不追,橫刀護在金鐵衣身前。她纖細挺拔的身姿頗有些一夫當關的氣勢,眼睛怒視著秦紅藥,如遠山一般的黛眉蹙起,分明是一副你不要太過分的意思。
秦紅藥瞧著她含怒的雙眸,倒也讚嘆了一下中原水土這般好,養出這麼一位天之驕子,當她環顧了一圈庭院看著武林群雄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樣,又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身子飄忽而起,同鬼魅魍魎四人一同躍上了屋頂,揚聲道:「若想取得屍毒解藥,三日後請蕭掌門一人至洛陽酒樓一敘,其他人麼,想死的儘管來試試。」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她好似一朵紅雲般飄遠,又無可奈何,金鐵衣抱拳道:「多謝蕭掌門救命之恩,蕭掌門武功高深莫測,實乃武林之福。三日後定不會讓蕭掌門一人赴險,老夫拼上性命也會陪同前往。」
這話蕭白玉聽來都有些汗顏,她還了一禮道:「金盟主言重了。」
金鐵衣轉身向眾人道:「老夫思慮不周未加防範才累各位英雄身中此毒,還請各位先暫住客棧調養生息,三日後老夫與蕭掌門必將解藥帶回。」
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籠罩了一層陰霾,群英聚會本是要剷除修羅教,卻不想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連性命也握在人家手中。豪言壯語便說不出口了,只一一向金鐵衣行了禮,互相攙扶著回客棧休息,只盼他真的能將解藥帶回。
回客棧的路上沈垚心有餘悸的說道:「多謝師父將我護在身後,不然我現在肯定也難受的滿地打滾了。」
蕭白玉聞言似笑非笑,毒漫在空氣中,一吸便中,若不是先服了解藥兩個她也護不住。可經過緣由她也無法說出口,只得沉默不語,沈垚見她臉色凝重,只當師父憂心修羅教的三日之約,遂也不再作聲,只默默陪著師父回了客棧,各自進房休息。
蕭白玉剛一合上房門,房內就傳來一個聲音:「我說過會護你和九華派周全,怎麼樣,我沒食言吧?」
方才在金府大顯威風的女子不知何時坐在了她房內的桌邊,朱紅的裙擺被她毫不珍惜的拖在地上,一臉悠然自得的笑意。
這人真是陰魂不散,蕭白玉瞥了她一眼,指道:「你用的是我的茶杯。」
秦紅藥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仰頭飲盡杯中清茶,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又不嫌棄你,有什麼可講究的。」
蕭白玉走到她面前,硬梆梆的丟出幾個字:「解藥拿來。」
「你們二人都沒事,還要什麼解藥,你若同我聯手,九華派就此獨霸武林不好麼。」秦紅藥撐著下巴抬眼看她,紅潤的唇色被茶水沾濕,從眼帘下挑起的目光媚人又壓力十足,她認為這條件已足夠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