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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白玉神情卻沒有一絲猶疑,對她口中的獨霸武林不為所動,口吻依舊冷冷的:「我一人也足以使九華派光大武林,何況兔死狗烹,今天滅的是他們,明日死的就是我了。」
秦紅藥盯了她半晌,見她回看的眼神毫不示弱,仿佛沒有片刻迴轉的餘地,才終於明白她有著自己不可曲折的驕傲,雖無意成就什麼霸業,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絕不會繞過任何一個膽敢傷害九華派的人。
「我一向喜歡強者,為修羅教所用也是看在教主那份想要吞併武林的魄力上,現在我倒是越來越喜歡蕭掌門你了,很合我心意。」秦紅藥湊近了些,將面前的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是可惜又是挑逗的笑了起來:「蕭掌門若是男兒之身,說不準我真的會為你叛出修羅教呢。」
蕭白玉早已習慣她隨心所欲的說胡話,可習慣是一碼事,聽到耳中又是另一回事,她偏過頭避開了那人直勾勾的目光。秦紅藥扔下茶杯正色道:「你同我一起去尋閻泣刀,我就把解藥給你。」
蕭白玉有些意外,她本想若要拿什麼來交換解藥,這人現在最想知道的定是那三句話的含義。秦紅藥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唇角盪出笑意:「蕭掌門冰雪聰明,就算我問了你也不會說實話吧,還是帶在身邊才能安心,所以勞煩蕭掌門與我走一遭了。」
她正欲接話,忽聽客棧中響起一聲急促的叫聲:「師父!」
聲音一閃而過,仿佛是被堵住了嘴,話音都沒落下就消失了,這是沈垚的聲音!蕭白玉整個人化作一道閃電般破門而出,只剩下破爛的門扇在秦紅藥眼前獨自晃蕩。
第13章 一日不見兮(叄)
沈垚的房內空無一人,她的兵刃還擱在桌上,窗扇大開,還在微微搖晃著,看來是剛剛離去。蕭白玉看向窗外,街上一片熙攘的人群,早不見了沈垚的身影,她環顧房間,撿起地上的一片花瓣。她認得這花瓣,名為火紅金花,只在洛陽郊外有一片花叢。
一抹紅影也跟著從窗戶中翻了進來,為了避開客棧其他人的耳目也只能走窗了,蕭白玉捏著花瓣問她:「你早上提到的事是什麼,我徒弟可能被抓去洛陽郊外了。」
秦紅藥瞧了眼那片花瓣,也覺得和那件事聯繫在一起,她覺得有些好笑:「叫你早上同我去看你不去,現在你徒弟也落他們手上了吧。」
蕭白玉面無表情,指尖的花瓣幾乎被揉碎,雙眸如寒潭般直視著她。秦紅藥知道這些與她親近之人都是她的底線,觸碰不得,見好就收:「昨晚我在郊外花叢處聽到兩人交談,一人說手上已擄了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叫另一人今日早上備好銀兩。我跟著他一路來到這家客棧,一時不慎才被金老頭偷襲了一手。」
「帶我去昨晚那兩人所在之地。」蕭白玉當然清楚那人進了客棧意味著什麼,這家客棧被金鐵衣包下,所住之人只有各派之首。
秦紅藥也是有些沒料到,早上提起是想讓她認認這是哪派做出的腌臢事,若她多見識一下所謂武林正道的本來面目,保不准真能讓她同修羅教合作。不想現在那人卻是主動撞在她的手裡,只能說是天意助人。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洛陽郊外,火花金花盛開的燦爛,花瓣順著風吹遍了城郊。秦紅藥專注的看著地面,花圃周圍的泥土鬆軟,腳印雖雜亂但還能分辨出新舊,一道新鮮的腳印徑直穿過花圃,向東而去。
腳印一直延伸到郊外的一個山洞中便消失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蕭白玉先一步踏了進去。走不過十步,迎面撲來數條黑影,她抬刀一擋,那身影又極快的竄開,竟伏在了山洞頂上。
這才看清那黑影是一隻只野猴,卻不知為何這些野猴敵意如此之大,而且速度極快,在山洞中竄來竄去,仿佛都帶了殘影。蕭白玉瞥了一眼站在身後抱著雙臂沒半點動手意思的女子,問道:「怎麼一和你在一起就總遇見這些猛禽,你天生不受動物待見吧。」
秦紅藥不屑的哼了一聲:「想讓我出手就直說,你摒住呼吸。」
這洞中野猴不計其數,若真拿刀一個個砍還不知要殺到何年去,但用毒就不一樣了,萬毒冰火功流轉至掌中,掌風帶毒,眨眼間就在猴群中清出一條道路。兩人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在一處三岔路口處停了下來。
秦紅藥看了看分叉的三條小道,有些奇怪的咦了一聲:「這布下的陷阱可有點多,不像是普通的山野賊子在販賣人口啊。」
蕭白玉本來並未注意到有什麼異常,聽她這麼一說又仔細看了看三條小路,果然在每條小道的山壁處或地面上都有極微小的縫隙。她看了看正低頭審視陷阱的秦紅藥,倒是真的讚揚了一句:「你懂的還挺多。」
秦紅藥抬頭看她,笑起來的時候雙眸明媚:「好說好說,我可是從江湖底下一步步爬上來的,這些陷阱早就是小意思了。」
她抬眼望了望前方,山洞深不見底,每條小道的盡頭都淹沒在一團漆黑中。她思索了片刻,話鋒一轉道:「我有個好辦法看看這些人的底細,不過可能要讓蕭掌門陪我受苦了。」
她忽地伸手挽住蕭白玉的臂彎,拉著她躍上左邊的小道中央,雙腳剛一落地,地面就喀拉的響起聲音,瞬間四周豎起了道道尖刺。尖刺直抵洞頂,竟是圍成了一個鐵牢將她們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