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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紅藥的聲音追著她出了門,眼看房門將將合上,沈繪又忽的探進個腦袋,狠狠的呸了一聲,又一溜煙的消失了身影,留下室內兩人都大笑了起來。楚畫將拆開的信封又一一合上,這可是最重要的證據,眼前驀地一閃,剛拿起的一封信就被人抽走,秦紅藥看了看信上署名,呵了一聲道:「陸坦之,我早就覺得這人不對勁,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
「這封信就交給我吧,敢覬覦白玉的掌門之位,我非得叫他生不如死。」秦紅藥晃了晃手中的信封,收進了懷中,楚畫當然沒意見,她也是聽聞陸坦之在九華山上大義滅親,將蕭白玉逼得不得不棄山而走,若是能助蕭白玉先恢復掌門之位,那更有把握能揭穿金鐵衣的真面目。
將一桌的信件都看了個大概,秦紅藥也起身回到她們房中,蕭白玉被點了穴依然沉沉的趴著,睡顏乾淨無瑕,明明是個與世無爭的女子,卻硬是被卷進這些波濤浪涌之中。她也是氣餒失望過,但最後還是堅強的站了起來,她可以被人打敗,卻決不允許自己被打倒,看的出她現在想要恢復功力重回巔峰的念頭極為強烈,這念頭支撐著她即使三四日不曾入睡也不會喊一句累。
秦紅藥坐在床邊久久凝視著她,安寧而甜蜜的時光,怎願意結束的飛快而匆忙,卻又知自己無法阻擋她堅定起來的意志,也不捨得阻擋。半晌後才微微俯下身去,給了她一個沒有用上任何力氣的極輕的擁抱,這麼的喜歡她,不管是此生往前還是向後看,都再尋不到一個如她般清澈挺拔的女子。
果然不多不少一炷香的功夫,沈繪就得手歸來,將黃寒玉交給她時還一臉嘚瑟,秦紅藥瞧著她一身小孩性子,終是笑道:「算你有點本事,多謝了。」
沈繪得了她一句謝,迫不及待便回房同楚畫邀功去了,秦紅藥由著她一蹦一跳的離開,又看了看日頭,蕭白玉已是一覺睡到午時,足是休息過來了,便叫小二送來飯菜,才回身關上門,落下了門栓。回到床邊解了她的睡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喚了幾聲。
蕭白玉略微睜了睜眼,又被大亮的日光刺的合上,閉目緩了一會兒神,意識到這一覺睡到了午後,眼也不抬道:「你又點我穴道,潭月那事怎麼樣了。」
她雖是在詢問,卻半點懷疑的味道也沒有,日頭都上了三竿,秦紅藥還能安生坐在這裡,想必是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
秦紅藥有些驚訝她反應的如此快,一想到昨夜你儂我儂之時她也是這般速度,眨眼的功夫什麼濃情蜜意都退的一乾二淨,有些時候真想敲敲她腦袋看裡面裝的什麼,莫非是一腦袋的冰塊麼,微微一晃就能讓自己冷卻下來。秦紅藥洗了手巾坐到床邊,給她擦洗手臉,她也就閉著眼歪在那處,指頭也懶得動,看來是享受慣了被伺候的日子。
一時秦紅藥又是笑又是惱,不輕不重的將手巾拍到她臉上,哼道:「你還真把我當老媽子了啊,自己洗臉去。」
蕭白玉慢吞吞的拉下手巾,露出半張的一雙眸,眸中笑意盎然,她故作認真道:「可是我的背很痛。」
秦紅藥嚇了一跳,急忙掀開她衣衫瞧了瞧傷口,見傷口在藥膏的覆蓋下不見開裂的痕跡,也未見出血,怔了一下才想到姜流霜治過的傷怎會有問題,自己胸口可都是被洞穿過一劍,被紫兒咬上一口也不再有半分疼痛。
這麼說來自己又是被耍了,秦紅藥的目光挪回她臉上,果見她拿著手巾擦拭臉龐,活動自如,哪有一點疼痛的樣子,她裝模作樣也不裝全,引著自己擔心一下見好就收,都不知該罵她還是怎樣,總不能真的敲她腦袋吧。秦紅藥板起臉道:「白玉,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麼,小心下次狼真的來了我都不救你了。」
「我卻是在狼群里救過你的。」蕭白玉看著她懷疑的表情,垂下眸輕笑了一下,仰頭將溫熱的手巾覆在臉上,模糊道:「你當時還在昏迷當然不記得,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
她的話忽然斷掉,此時想來才覺得有些許古怪,不論是在北定橋一戰還是面對狼群之時,當自己的鮮血濺上閻泣刀後,她都曾短暫的失去意識。第一次時很快就醒來,第二次卻好像是沉睡了數天,還是因為身體的劇痛才恢復清明,但奇怪的是,她不記得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卻都是活了下來,莫非這就是閻泣刀之所以能以一敵千的緣由麼。
是否第三次再動用閻泣刀的力量便會永遠失去意識徹底入魔,亦或是有什麼可以控制這股力量的法子,蕭白玉現在還不得而知,卻也隱隱意識到她屢次遇險還能活下來都是閻泣刀的功勞。
秦紅藥反應過來她是在講背著自己踏進北漠後的事,還記得姜流霜曾講過那時的蕭白玉渾身浴血,定是遇上了極危險的場面。見她話語忽止,還以為讓她又想起了當時的慘象,心頭便一軟再軟,臉再也板不起來,另起話頭到:「先吃點東西,沈繪那丫頭拿回了黃寒玉,等你吃飽了我便助你穩固經脈,你身體馬上會強健不少,再尋到雪色蟾蜍你就能恢復功力了。」
蕭白玉也是心思都放在秦紅藥身上,把她之前也想爭奪閻泣刀的事完全放在一邊,提醒道:「你現在拿著閻泣刀要小心,別讓它沾上你的血,我懷疑之前一度失去意識都是因為這個。」
秦紅藥頭一次聽她自己說起走火入魔的時候,暗想怕不是這個原因吧,畢竟那閻泣刀曾經貫穿過自己的胸口,當時除了刀傷倒也沒有其他感覺。不過她也不想重提此事,便點頭應了過去,餵著蕭白玉吃罷飯菜,她收拾好碗筷,騰出手來脫去外衫,緊接著又是內襯,幾下的功夫上半身只剩一件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