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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小的一片綠洲已是她們最後一處靜謐,秦紅藥直起身,將她的手牽引至心口,交疊的覆在她手背上,心臟在兩人手心下緩慢而堅定的跳動著,每一下都似在證明親口許下的承諾。蕭白玉低眸輕輕笑了起來,反手握住她,兩人相攜的站起身來,景色還是來時的樣子,卻又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不知是誰先主動,雙唇自然而然的貼合在一起,蕭白玉身子虛弱,氣息不如她長久,秦紅藥也體貼的分分合合,唇瓣相連,藕斷絲連,喘氣聲清晰的迴蕩在唇間。只是沒人能忍得住心頭悸動,初初分開只夠喘一口氣,又緊緊的黏住,舌尖毫無顧忌的互相探索舔舐,嘗遍彼此口中的每一分滋味。
你看,我們已對彼此的唇舌如此熟悉,誰還能否認我們不是一對夫妻。
你聽,糾纏的水聲飄散在空氣中,聲聲都在訴說我不會離開你,你也依賴與我。
纏綿漸漸火熱起來,再顧不得有沒有喘息的時間,舌尖相碰相纏,津液交換,索取與被索取都密不可分。來不及溢出的輕喘聲都被一併吞入口中,聲音順著耳骨被吃了下去,比聽在耳中更是有刮心之感。秦紅藥受不住心頭被這般輕刮,手不自覺的撫上她腰身,掌心異常的火燙燒出她渾身一抖,忽地按住了在自己腰間不安分的掌心。
被這麼一阻,秦紅藥終於捨得放開她的唇,蕭白玉劇烈的喘息了幾口,腦中都因缺氧有了陣陣眩暈之感,她之前仗著內力雄厚氣息充足久吻不松,還沒發現接吻竟是件體力活。好在秦紅藥放在她腰側的手堅定的撐住了她,不然她很有可能雙腿一軟直坐下去。
秦紅藥撐在她腰間輕緩的撫摸兩下,低笑幾聲道:「我是很想繼續,但我們該回去了,我可不想流霜等不及了衝過來打斷我們。」
話音未落就聽到姜流霜遠遠的在另一頭叫道:「誰閒的沒事幹去看你們親熱,我還怕長針眼!」
蕭白玉這才一驚,她是失去功力聽不到遠處的聲音,卻忘記在場之人都是內力高深百尺之內任何聲響都逃不過她們耳朵。一想到方才拜堂的喁喁私語都被人聽了去,薄紅自脖頸處逐漸泛上,乾脆想一頭栽進湖裡算了,秦紅藥可不會讓她跳湖,硬是拉著她往回走。
姜流霜自篝火旁涼涼的瞥了一眼走出樹林的兩人,她周遭的地面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跡,但一具屍首都瞧不見,想來連同骨頭都做了那些毒物的美食。她似笑非笑道:「你們還真是好興致,在這種鬼地方拜堂成親,你們誰是夫誰是妻啊?」
秦紅藥一點都不臉紅,大咧咧的在篝火旁坐下,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聽白玉的,她說誰是就誰是。」
蕭白玉立刻就感覺姜流霜饒有趣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臉色僵硬到極致,窘迫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白淨的面上都是紅暈一片。秦紅藥舉起水囊湊到嘴邊,借著飲水的動作藏住嘴角的偷笑,餘光不停瞥著她的神情,真是難得見到白玉這般困窘羞澀的模樣。
姜流霜若有所思的撐著下巴道:「想一想你家白玉給你脖子上留下的痕跡,那種激烈程度,我看你就是被她吃定了永遠翻不了身罷。」
「咳咳……你亂說什麼,咳……」秦紅藥狠嗆了幾口水,又想說話又想咳嗽,面上一時漲的通紅。姜流霜來回打量了一下兩人,嘖嘖道:「你們就像兩顆番茄一樣,一個比一個紅。」
蕭白玉紅暈本已衝上腦門,但一聽此話羞意退的很快,抬起頭瞧了一眼秦紅藥,那眼神的意味很明顯,分明是在質問她是什麼痕跡,又是誰留下的。秦紅藥被她一眼逼得咳嗽都忘了,憋著一口氣就開始解釋:「白玉你別多想,是你親口吻下的,之前你走火入魔壓著我……不不,是我引誘你壓著我,然後……」
沒等她說完,蕭白玉直接站起身一頭扎進了樹林中,秦紅藥慌忙站起身追了過去,兩人拉拉扯扯的身影被樹影遮去,只聽一個人邊咳嗽邊解釋,越說越亂,直到最後另一人終於忍不住堵住了她的唇,聲音才忽然停了下來。
姜流霜忍不住笑出了聲,那笑聲中帶著隱約的羨慕,半晌後笑聲終是沉寂了下來,轉成一聲無奈而悠悠的嘆息。
時光往往就是如此神奇,當獨坐床邊守著昏迷未醒的心上人時,一夜就會變得極其漫長而難熬,活生生像枯坐了一旬。但當兩人相攜漫步或對坐談天時,一夜只如一眨眼,短到一個交睫天色就會亮起,晨曦柔柔灑下,催促著幾人啟程上路。
蕭白玉身體因生生造化丹的滋潤好了許多,駿馬也能撒開了蹄子飛奔,只再用了幾個時辰便走出了荒漠,摸到了塞外的邊關處。進了邊關沒走幾步,就瞧見了那座北定橋。橋面還是那日激戰後的破損,橋頭的兩座石獅只剩孤單一隻,凍結的河面依舊凝固,只是不見了當時的那具屍體,許是他的手下事後又來收屍了罷。
馬蹄剛踏上拱橋一端時並未發現什麼,至走到橋正中央最高處時,才發現北定橋的另一端站著一人,肩頭衣衫都結了厚厚一層霜,看來是在此等候多時了。秦紅藥眯細雙眸,透過一層白霜看清了那人的臉,竟是點蒼派掌門年墨。
秦紅藥在他面前停下了馬車,一雙眸如淬了毒的利刃掃視著他,年墨一眼認出了面前的女子,那玄黑的裙和凌厲的眉眼,叫人見過一面便再難忘卻。他抬起頭又低下,躊躇了半晌才小聲問道:「我聽聞這裡是蕭掌門最後出現的地方,你可知……她可是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