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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白玉在一旁聽得明白,這熱鬧說的好聽是為弟子接風洗塵,往明里講就是光明正大的壓住別人名頭,想來是閆員外的弟子立了大功,正是春風得意氣焰囂張之時。不過聽歸聽,她對這兩人的爭鬥毫不上心,回頭瞧見桌上的清酒早已經空了,又不知何時還叫了一壺烈酒,秦紅藥簡直像是在喝水解渴般一杯杯往嘴裡倒。

    「一會兒便要去拜訪前輩,你若是滿身酒氣就不帶你了。」蕭白玉忍了忍還是出聲阻她,喝了一半壺也不見她面色嫣紅,反而愈發泛白,看起來倒像是失了血色。

    秦紅藥不在意的擺擺手,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目光雖依舊明亮,但不似之前靈動,只凝視著手中酒杯,也聽話的小口淺嘗了起來。說要看熱鬧的是她,可現在與周遭喧鬧的氣氛格格不入的也是她,鮮少見到她這般安靜的模樣,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醉了大半。

    沒等蕭白玉再多問一句,酒樓的人聲忽而鼎沸了起來,只見一行人魚貫而入,為首的老者身形魁梧,披金帶銀,大掌中握著兩枚保定鐵球,十幾斤重的鐵球在掌中溜溜打轉,依舊雄風不老。身後跟著的應就是他那四名弟子,都約莫二十一二的年紀,衣著考究,旁人見了都紛紛感嘆一句英雄出少年。

    閆員外站在台前,酒樓掌柜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他大掌一揮,底下登時安靜下來,輕咳一聲道:「今日承蒙各位賞臉,來參加老夫這幾名徒弟的接風宴,這便是當今世上萬兩難求一壇的絕品,百年廬泉酒。就請掌柜的出幾個謎題,誰第一個猜中的多,這壇酒便是那位英雄的了。」

    眾人爭先恐後的看向那壇酒,要知道可是傳說中天下唯有這一壇的美酒,若到手了放在市中去買,一萬兩……不五萬兩都有可能賣得出。當下便激動的拍桌揚聲,催促著掌柜趕緊出題。

    掌柜有模有樣的清清嗓子,大聲道:「老朽在這做個見證,這謎題都是老朽一人想出來的,答案麼當然也只有老朽知道。諸位請聽好,當路一顆麻,不足三尺高,風來吹不動,雨來就開花,打一物事。」

    眾人有的冥思苦想,有的交頭接耳,閆員外同他四名弟子站在台上卻是一臉鎮定自若,不憂不喜。再加上掌柜那一句明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蕭白玉微微傾過身子,附耳低聲道:「是油傘吧。」

    氣息吹佛在耳廓上,她清冽的香氣甚至壓過了濃烈的酒味,秦紅藥手指不可察覺的抖了一下,這才回過神掃視了一下各人的神情,點頭道:「不錯,但我看這所謂猜謎只是演來好看的,那老頭根本就不想讓出這壇酒。」

    她話音剛落,閆員外的一名徒弟似是恍然大悟,合掌做頓悟狀道:「我猜這謎底應是油紙傘,對是不對?」

    掌柜連忙笑道:「公子才思敏捷,謎底正是油傘。好好,下一題,一將執鞭打火星,只見火星四面射,少時火星變金星,打一行當。」

    秦紅藥同另一名弟子同時開口道:「這謎底便是鐵匠罷。」她不出所料的勾了勾嘴角,明擺著閆員外這四名弟子早就知道謎底,只是借這壇酒做噱頭博個大方好客的好名聲,順便還能顯擺一下他四名弟子的文采飛揚,到頭來這價值萬兩的美酒還不是落在他們自己人手中,看來想拿到這壇酒還得另想法子。

    蕭白玉也看出掌柜的是同他們一夥逢場作戲,頓時興致全無,起身欲走,忽聽酒樓外一個破鑼嗓子喝道:「閆老頭,你們姓閆的一家都這般愛做戲麼,不如回家關上門演個夠,何必來這裡消遣眾英雄。」

    閆員外的四名弟子聞聲變了臉色,各各皺起眉,眼中噴出怒意,只待師父一聲令下就大打出手。閆員外摸了摸鬍鬚,看著從酒樓外大搖大擺走進來的虬髯漢子,眯眼道:「魯員外肯賞光赴宴,真是讓老夫大為感動,怎麼不見你的那幾位高徒?噢魯員外見諒,老夫一時忘了貴府的幾位高足被陰風寨的賊子打傷現在還下不了床。」

    魯員外踏步進來,站在眾人中冷哼一聲道:「別人不知你那些破落事我還不清楚麼,你倒是讓你徒弟好好站出來說說是怎麼掃平陰風寨的,硬是等我幾個弟子同陰風寨拼鬥兩敗俱傷時才出手坐收漁翁之利,閆員外真是教導有方。」

    眾人一聽都不再做聲,面面相覷,心中直道原來這兩位員外爭鬥下竟是如此暗流齷齪,只是現在當著眾人面撕破臉又不知會如何收場。閆員外掃了一眼台下之人,見眾人眼神驚詫猶疑,便知大概失了人心,遂暗暗向弟子做了個手勢,大弟子悄沒聲的隱在人群中,偷偷接近魯員外,只待偷襲得手一招制人,好生挫他銳氣。

    誰料魯員外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他見閆員外不答話,便冷笑拱手道:「不過我來者是客,又怎能不帶禮上門,這就送上黃金百兩,祝你全家金玉滿堂啊。」

    忽然一股惡臭撲鼻,只見魯員外身後有兩人搶將而出,一人手提一隻木桶,雙手一揚,滿桶泔水,一桶直衝人群中的閆家大弟子而去。另一人瞧見蕭白玉剛好站起身,又見她白衣斗笠風姿翩翩,便以為是閆員外請來的貴客,不由分說一桶迎面潑去。

    蕭白玉眼見著秦紅藥還坐在身後沒有起身,若自己側身閃避,這一桶泔水勢必兜頭潑在她身上,她喝了那麼多酒也不知來不來得及躲。念頭瞬間轉到此處,便單手抓住外衫衣襟運力一扯,只聽迅速的崩裂輕響聲,衣扣崩開腰帶斷裂,外衫脫身而出。內勁貫入衣衫,薄薄的一件外衫如船帆鼓風,將潑來的泔水盡數兜在其中。手腕一轉,順勢甩出裹了泔水的衣衫,向手提木桶之人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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