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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元定在原地看了會，又回到車上，摸摸副駕駛座睡著的薩摩耶，重新驅車緩緩跟上，將兩人一直籠在光里。
煙花燃盡後，姜知瑞又玩起打水漂，身後的汽車大燈照亮一束海域，她固執地扔起一塊又一塊石子，想要將石子扔出光的範圍，遁入完全的黑暗裡。不是打水漂，更像是撒氣扔石子。
羅渽民原先在旁幫撿扁平的石頭，瞧出姜知瑞意圖後拉住她的手，將一塊石頭遞過沒直接鬆開，貼著她輕輕舉高再用使力往遠處甩。
那塊石頭在光亮海面上飄了一下，再飛出可視的範圍，連帶著姜知瑞所有的不痛快沒入暗色里。
後來太陽緩吞吞地抬頭，將漸白的天幕邊逐漸染成橘粉冷藍的水墨調，涼爽的海風吹過，海水也褪開夜色變得清澈，幾隻海鷗盤旋著在上空掠過，帶來遠方新的希望。
叮的一聲，手機提示鈴聲響起，姜知瑞從透明雨衣兜拿出手機，是銀行發來的抽獎活動。查看完內容，圖標右上角的未讀紅標跟隨淡去的夜色，隱入海平線下。
第87章 EC48 牽手
從海邊看完日出回到家，姜知瑞從林景愛那拿到一張sd卡，存儲著她去年在hybe訓練時soop跟拍的影像。
常用的投影儀被姜知瑞帶到河畔小屋，姜知元後來又購置一台同款放在姐姐的房間。走進房間打開投影儀電源，姜知瑞將sd卡插入卡槽，面上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心底還是因這次事件產生猶疑，所以好奇當初那個做出決定的自己。
「這是什麼？」羅渽民跟過來抬手捧住她的右邊臉頰，沒有淚水沾染時的皮膚平滑光潔，宛如冬日鋪滿大地的雪，「不先睡會麼，等日出是不是有點累。」
「去年在hybe訓練時跟拍的影像，大概想找回初心，」姜知瑞想到在採訪時提及變味的後四年，轉過羅渽民的身子，將他往門外的方向推，「不適合和渽民一起看。」
羅渽民賣可憐地眨巴眼，身子還是老實地隨著姜知瑞的手勁移動：「為什麼渽民不可以一起看？」
叫自己名字的撒嬌還是從姜知瑞那學來的。
因為是需要個人面對的命題，以及一起看她會莫名羞恥：「秘密。」
羅渽民被推到門外，轉到姜知瑞面前，嘴巴撅上天，側過臉伸手指指鼓起的臉頰。
哄我一下就好的意思，姜知瑞親親他的臉頰，再關門擺手拜拜。
後來姜知瑞獨自在房間播放影像，觀看去年的自己。
「知瑞xi為什麼會答應加入新女團的邀請？」
她看見屏幕里的女孩說了許多，提及如今演員簡歷上沒有半分描述的七年，已經很少有人會想起與她現在收到的矚目無關的七年，因為沒有結果好像不值一提的七年。
「對於沒能站上舞台，我應該還是有遺憾的吧。」
畫面里的女孩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手鍊，姜知瑞學著她的動作，觸摸手腕上印有歲月痕跡的紅繩，池未央早上聯繫姜知瑞說給她寄的新手鍊快送達，舊手鍊最好寄回中國，池未央會替她拿到當初求來的寺廟，那裡有專門人士進行回收處理，這樣也能夠躲避禍患，不會給她惹來麻煩。
姜知瑞這才知原來這條紅繩手鍊不是隨便在飾品店買下，而是姐姐的父母當年去寺廟求來，祈禱好運，驅災辟邪。
大概是怕姜知瑞會多想轉送運氣之類的，池未央還補充，父母當年求來兩條。
不補充還好，一補充姜知瑞的腦迴路忽的閃過火花：印象里歐尼沒怎麼戴那條手鍊，反而是偶爾會在宿舍樓下撞見的前輩也有差不多的手鍊，看見姜知瑞總會彎起月牙笑，哄小孩似的塞給她幾塊巧克力，有次直接還遞來瓶涼茶，叫什麼王老吉。後來歐尼沒有出道回到中國，前輩再也沒戴那條手鍊，18年姜知瑞在公司自動販賣櫃前遇見前輩，前輩拿了瓶燒酒後順帶給她買了瓶香蕉牛奶，遞過來時還說了句手鍊蠻漂亮，當時被塞飲料的姜知瑞只猶豫要不要說自己更喜歡草莓味，壓根沒想到未央歐尼最喜歡的口味是香蕉…
或許是曖昧，也許只是朋友，好像大家都缺少那麼點運氣，再怎麼努力也只是被不合適搪塞回去，要經歷分別，剩下被風帶走只是經過的懷念。
七年可以只用兩個文字計量單位概括，對於切實經歷過來的人而言，是稍微一觸及，便能在腦海里翻騰出潮水般記憶的真實。
「明明是十年，卻被他們輕易否定地像是輕飄飄的十天，我問為什麼，大人應該是有理由的，但是他們只會說不合適，然後說我們可以隨時替掉誰。」
姜知瑞緊緊勒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她想節目組應該再去問問sm，為什麼那些孩子沒有在sm出道？儘管他們早就傲慢地打發走那些孩子。姜知瑞討厭所有沒有理由的無常，厭惡「不合適」的搪塞，先前她無力做什麼去改變，只能痛苦地選擇離開當做反抗，明明已經過去兩年，偶爾還是會在夢中再次體會那種絕望與憤怒。
「對於沒能站上舞台，我應該還是有遺憾的吧。」
遺憾那些被刻意淡忘，無法輕易提及，只能用失敗收尾概括的曾經。
在女rookies未在新女團出道的相關的問題下，哪怕最客觀的答案也不過用「資本最優選擇」來概括，似乎潛台詞就是「被淘汰的孩子不夠好」，苦熬了那麼多年，認真追逐了那麼多年，只被傲慢地歸結為失敗的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