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頁
「想看嗎？」李楷燦感應似的對上羅渽民的視線，故意熄滅手機屏，眼神似笑非笑，帶著點瘋勁的挑釁。
偶爾，這個親故就愛這樣欠揍的神經戰，真上套才是輸了，羅渽民輕笑：「不用。」
「哼，」堅持了三秒，李楷燦便敗下陣來，有關姜知瑞的信息他總是會落後些，面前的親故笑起來溫柔明媚的，實則心眼一道一道的，和羅渽民作對不如合作，他重新亮起手機屏，擺到羅渽民面前，「是群發吧。」
羅渽民看著同樣的「是sm小心眼！」點頭。
「最近又發生了什麼嗎？」李楷燦沒用指代，但清楚羅渽民知道自己說的是姜知瑞。
羅渽民並不直接回答，只是發問：「很明顯嗎？」
李楷燦先閉眼頂腮，再沉下心，要坦誠才能換到真情報，該死的羅渽民，是彼此認識第九年，忍不住關心看她眼色的第九年：「直覺，狀態不太對勁，看樣子很開心，但好像很累，像那兩年。」
「前兩周退出出道組了。」看起來沒事，但自從退出新女團企劃後就不太對勁。
「又被耍了嗎？」李楷燦想到這，忍不住煩躁地抓了抓頭髮。
「嗯，生日以後打算去名古屋。」據羅渽民的觀察，姜知瑞最近也就做日本旅遊攻略的時候是真心快樂的，其他時候總好像藏著什麼陰霾。
「名古屋啊，」李楷燦忍不住拉長語調，記憶里那個女孩的面孔竟然都變得有些陌生，「hina醬。」
像姜知瑞曾說過的，和李東赫幾乎已經互相在對方生活里被拋棄的親故。
鑰匙上用來區分的粉色便簽標記因沒見面的日子太久而被遺失，羅渽民試到款式類似的第二把才打開門。
坐電梯過來前，羅渽民在樓下看見女朋友口中的小區大叔孔劉，拿著籃球打電話正要赴朋友約的樣子，看見羅渽民還禮貌地點頭。
姜知瑞本來只是拿來形容概括的「小區大叔」其實在四個月前便成為現實。
弟弟姜知元8月中旬在瑞草區盤浦洞的ACRO river park為她購入一套供應面積111平，實用面積84平的住房，外加各種亂七八糟稅費和後續家裝，總計花費38億，差不多就是他近年比賽累積的全部獎金。
因為38億帶來的衝擊過大，加上先前公司練習室劇組來回跑，姜知瑞沒太關注小區名稱和住戶，新房簡單裝修後等環測過關後才在兩天前入住，照規矩遞送鄰居年糕按到了孔劉家。
羅渽民記得那時姜知瑞和自己吐槽，小區大叔說比起年糕，更想吃海鮮餅來著，近來她認識的人一個比一個地愛點菜。
沒過幾個小時，姜知瑞的態度又一百八十度轉彎，隔壁鄰居大叔送來最配傍晚細雨的海鮮餅。
以前只要是下雨天，姜知瑞的爸爸就會做海鮮餅，他說下雨天做海鮮餅是習俗，餅里的青蔥作為溫性食材富含多種維生素和礦物質，可以預防感冒，爸爸還會抱起只是小孩的她看粉漿在煎炸時發出滋滋滋聲響，企圖教會她做似的，媽媽看見總不放心地抱走姜知瑞，帶她去看外頭雨滴落到窗戶，說它們落下的聲響也和製作海鮮餅一樣。
弟弟知元則圍著自己的黑白棋子和棋盤，他總是不關心窗外的世界。
在下雨天，姜知瑞總會更想念父母。
除去生日禮物，羅渽民還帶來青蔥、胡蘿蔔、蝦仁，麵粉等製作海鮮餅的食材。
他到的時間是上午六點，對休息日愛睡懶覺的女友來說太早了些，過來前發給她的kkt也全是未讀，經過中門是寬敞明亮的客廳，堆了一摞未拆的快遞，大多該是姜知瑞收到的生日禮物，羅渽民找了會，沒看見自己網購的各類廚房用具和調味品，來到廚房才發現它們的身影，同樣都是未拆。
羅渽民想姜知瑞近來興致真的不高，明明平常可喜歡拆快遞來著。
製作完早餐，羅渽民又去淋浴間洗澡去掉炊煙味，為吹風機插上電前瞥到置物架上擺著姜知瑞拍給他看過，近來新買的草莓味香氛。嘩啦啦的白噪音停止後，羅渽民拿起香氛向自己噴了兩下。
相對自然清甜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散，並不是廉價的香精味，模擬到新鮮草莓大概九成的樣子，那剩下的一成還是讓羅渽民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在皺眉。
他是真的討厭草莓製品。
做好一切才七點二十二，羅渽民想這時叫醒姜知瑞大概率會被埋怨，只在旁安靜看著她也是好的。
他輕輕推開房門，發現一個發呆的背影，薄薄的，脆弱的像窗外不停扑打墜落的雨滴。
反常的，醒的很早。
就像李東赫所說，姜知瑞的狀態很像那兩年，曾經很疲憊的那兩年。
ins更新頻率下滑是因為情緒高漲時才有的分享欲減少，總說配餐豪華但好像總是吃不胖其實是胃口變小，回復簡訊的速度變慢、內容變淺，被問「最近過得好嗎」因為隔著網線會說還不錯。
被追問也只會回復接近年底拿了很多獎，收到新的代言邀約，最近的MC主持獲得不少誇讚，學業排名不錯，劇組的氛圍也好。
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羅渽民走到床邊挨著姜知瑞坐下，拉過她的手握住，陪她望著外頭落下的雨：「最近過得好嗎？」
「說實話，」房間裡開著暖氣，姜知瑞的手還是有些涼，「不知道，我想我應該過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