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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不需要他人假惺惺的同情,不需要那些出於所謂的「善意」而伸來的手。每一個斯萊特林都應該清楚地意識到,自身的強大,才是杜絕一切可能會出現的欺辱的最好方法。
或許你可以試著去信任某些人,但是永遠不要認為自己可以理所當然地依賴他人——斯萊特林們的尊嚴,不允許受到如此這般,來自他們自身的玷污。
所以,維斯法爾可以成為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救贖,但是卻絕對不會成為他生命中的浮木。
於是得出結論,現在無論如何也不是收養小包子的契合時機。維斯法爾現在能夠做的,只有等待。等待那個有資格被自己承認的,小小地窖蛇王的成長。
那麼,在接收未來的自家小包子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他還是先找點其他有意義的事情做吧?微眯了一雙血色的眸,魔王陛下的眼神慢慢變得飄忽,思緒也隨之放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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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12月末,倫敦。
站在威斯敏斯特教堂門前,時隔兩年後再次踏上英倫的土地,維斯法爾不由微合雙眼,深深地吸進一口冬季特有的濕涼霧氣——無視這座被稱為霧都的都市那空氣中過大的化學元素含量。
倫敦,還有……西弗勒斯,我回來了。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幾乎游遍了整個西歐的魔王陛下,與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時候相比,顯得更加優雅迷人了。依舊是一身仿佛不染纖塵的白,好像天生就對白色有著某種偏愛一般。
黑髮黑眼的青年獨自一人佇立在熙熙攘攘的倫敦街頭,唇角微勾,漾起醉人的風情。
那一瞬間,不知有多少路人迷醉了眼,淪陷在那人勾唇淺笑的美景之中……
而維斯法爾本人對此卻全不在意,他現在只是想儘快找到已經被自己預定的某隻小包子,然後看看他究竟有沒有成長到,足夠獲得自己認同的地步。
對於某位百合花小姐可能會出現的攪局行為,維斯法爾已經提前做好了相應的對策。在臨行之前,他曾特意跑去女貞路4號對對方施展過加強版的奪魂咒,而這咒語所下達的指令,就是在兩年之內,不允許她主動接近西弗勒斯·斯內普,不允許她回應來自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試探和接觸,更不允許她聯想到與對方有關的任何事情。
維斯法爾確信,這一系列指令足以隔絕那位種馬小姐對自家小包子可能會有的一切窺探。
而現在,則到了驗收自己期待了兩年的成果的時候了。西弗勒斯,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啊……
蜘蛛尾巷,斯內普宅。
小小的黑髮少年蜷縮在牆角,冷眼注視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滿口酒氣的黑髮男人輪直了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那個死死擋在自己面前,阻止了男人那本該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的女人身上。
男人因為酒醉而顯得迷糊不清的怒罵聲,女人淒淒切切的哭泣求饒聲,自己慢慢變得冷凝的心跳聲……一切的聲響交雜在一起,卻奇蹟般地闖不進少年冰封的內心。
小小的西弗勒斯疲憊地閉緊雙眼,不再去看在男人的施暴下,身上已經隱隱泛出血色的母親。記不清,這是第多少次了。自己只能這樣,軟弱地躲在母親背後,一邊發抖一邊任由那男人的踢打毫不留情地落在緊抱著自己的母親身上。
西弗勒斯開始時並不明白自己的生活為什麼忽然之間全都變了樣。先是搬離了那所還沒住到三個月的漂亮新房子,轉而住進了骯髒簡陋的蜘蛛尾巷。而後原本英俊開朗的父親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整日整夜地遊蕩在外。每次母親把他找回來的時候,他身上那刺鼻的酒味,總是讓西弗勒斯覺得非常難受。如果,僅僅是這樣,那麼或許小小的西弗勒斯還不會覺得命運對自己有多麼不公。
然而,一切命運的轉折都開始於某個陰冷的雨夜。那天夜裡,起夜的西弗勒斯因為怕黑而悄悄用自己不可思議的力量點著了桌上的蠟燭,然後,出現在他面前的,就是父親那張,充斥著憤怒驚恐憎惡厭棄等等等等負面感情。色彩的臉……
西弗勒斯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陰暗潮濕冰冷得令人心悸的雨夜,那些毫不留情地落在自己身上的拳腳,那個自己呼喚了多年「爸爸」,會大笑著將自己抱進懷裡的男人,一聲一聲地咒罵著自己——他說,你這個怪物!他說,都是你的錯!他說,是不是你詛咒了我?他說,如果你沒有出生,就好了!!
西弗勒斯一句一句地聽在心裡,感覺自己小小的骨骼,正在對方的擊打下,發出一聲聲悲鳴……
爸爸,救救我……為什麼,要討厭我……我,是不被期待的孩子麼?我,是被你所唾棄的,存在麼?
少年清亮的深黑眼眸慢慢失去神采,變得空洞起來——如果,如果這一切真的都是我的錯的話……
西弗勒斯感覺伴隨著那些陰暗的回憶,刻骨的疼痛感又回到了身上,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母親和一腳踹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母親,大步向自己走來的,眼睛已經因為充血,而變得通紅的男人……
我,要被殺掉了吧?要被已經瘋狂了的那男人,殺掉了吧?
連掙扎都懶得去做,西弗勒斯再次閉合了眼,任由對方那雙粗糙的大手,緊緊扣上自己纖細的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