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

　　  你不得不承認，人類的外形，是所有生物之中最為出色的。這一點，從傳聞蒙受著自然女神無盡的寵愛和庇佑的精靈一族和光明神的寵兒天使一族，在外形的選擇上，全部採用了與人類相近的樣貌就足可窺見一斑——當然，在某些學者眼中，這只不過是人類在進行宗教和神話創造的過程中，自然而然地就按照自己的外形去想像神詆和其他種族外貌的結果罷了。

　　  好吧，扯遠了。

　　  其實說了這麼多也無非只是想證明一個事實——即使是本質屬性依然是「獸」的玄夜，也必須承認，盧修斯原本的人形樣貌，比起他曾見過的白貂外形的阿尼瑪格斯，不知完美迷人了多少倍。

　　  玄夜此時絕對可以確定，如果第一次見面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盧修斯的人形狀態的話，那麼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或許自己就已經無法保持理智，而是會完全聽憑本能的控制，強行將他占為己有了——畢竟，對於墮落聖光白虎一族而言，伴侶的外形，也是占據著十分重要的一部分比重的……

　　  「玄夜？」

　　  一直沉默地旁觀著一人一獸之間的互動的維斯法爾自然不可能錯漏自家契約者在看到盧修斯的瞬間，眼中所迸發出的那抹強烈閃爍著的，隱含著滿滿的愕然、歡欣和喜悅的光彩。

　　  這代表了什麼？

　　  魔王陛下眯眼，大腦飛速運轉起來。

　　  盧修斯遠古媚娃血統的覺醒，玄夜較之陷入沉睡之前更為優美出眾的身形——那身本就柔光順滑的純白毛皮，似乎並不是因為維斯法爾的錯覺，而是真的，變得更加光澤柔順了，在玄夜醒來之前自己出於種種考量將他放進了西弗勒斯位於有求必應室的魔藥實驗室之中，而據薩拉查所言，盧修斯血統覺醒之前所到的最後一處地點也正是那間神奇的有求必應室……

　　  所有的線索在魔王腦海中一點一點地被一條看不見的絲線彼此串聯起來，最終形成了一串完整的代表著真相的珠玉之鏈……

　　  「盧修斯，玄夜就是你的命定伴侶？」

　　  眼見臉色蒼白的鉑金美少年就要因為白虎的一步步靠近而厲色出聲，維斯法爾踏前一步，止住了契約者的動作。

　　  媚娃血統全開的馬爾福少主聞言不由死死咬住了下唇，一臉倔強地轉開臉去，避開了魔王的視線。

　　  他沉默以對，就是說——變相地等於是默認了？

　　  維斯法爾挑眉，轉眼看向正一臉焦急地注視著那個差點成為自己教子的鉑金美少年的自家契約者：「玄夜？」

　　  「維斯法，你認識那個孩子？」白虎回視過來，語氣中帶著罕見的急切和焦躁，「他……他是我的伴侶！！」

　　  維斯法爾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顯然也有點吃驚了，但是他馬上調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相信除了美少年蛇祖，這個密室之中恐怕再沒有人能捕捉到魔王陛下剛剛眼中瞬間閃過的那絲怔愣了。

　　  關於墮落聖光白虎一族伴侶的傳說，維斯法爾身為玄夜這個墮落聖光白虎王的契約者，自然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族的伴侶，竟然還會有存在於其他空間之中的這種可能。

　　  迅速斂起腦海中瞬間產生的一系列其他諸如「墮落聖光白虎一族最初形成時有一些傳聞永久消失在了大陸彼端的族人，會不會是實力已經強悍到了足以打破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去往其他世界尋找他們的伴侶了呢？」之類的衍生猜想，維斯法爾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幾乎是斥責般地對自家契約者低聲說道：「玄夜，你居然還知道盧修斯『還只是孩子』？你怎麼能對他……」

　　  「抱歉維斯法……」白虎垂下碩大的純白獸頭，聲音慢慢低落下去，「即使我已經再次成功進階，現在幾乎可以說已經立足於了整個墮落聖光白虎族的頂點，但是那種與生俱來的種族本能反應，我依然沒有辦法完全克制或者抵抗……」

　　  維斯法爾也知道玄夜所說的這點，的確是非人形態種族進化成類人形態以後無法克服的一個最大的種族先天缺陷。他也必須承認，看著這樣失落自責、幾乎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原本柔亮的毛色也慢慢黯淡下來的契約者，那些責備的話語，他真的一句也無法再說出來。

　　  輕嘆了一聲，紅眸的魔王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輕攬住身旁罕見地居然帶著一臉擔憂表情的黑髮小伴侶，轉身，維斯法爾對畫像中神色莫測的美少年蛇祖請求：「薩拉查，這種情況還是應該讓他們兩個當事人單獨談談的好。所以我們迴避一下吧？」

　　  美少年樣的蛇祖大人微微頷首，抬眼向書房所在的房間示意了一下，率先從畫像中失去了身影。

　　  「盧修斯，問題總是要有解決的那一天的，」溫柔卻不容拒絕地將自家小戀人攬進懷中打包帶走的魔王陛下在書房門口頓住腳步，輕聲開口，「別忘記了，你是一個斯萊特林。」

　　  ——而斯萊特林們，從不會選擇逃避。

　　  言盡於此，維斯法爾再沒有絲毫遲疑地轉身，擁緊懷中的小伴侶大步離開，將空間徹底留給了起居室里的那一人一獸……

　　  當書房的房門在他身後緩緩關合，維斯法爾閉眼，長出了一口氣——他相信，門外那隻被好友無數次用充盈著自豪與驕傲的口氣向自己提起的小鉑金孔雀，一定能夠聽出自己那段話中未盡的，某些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