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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彆扭,卻又真誠。他用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維護著自己的尊嚴和信仰,他在自己所選擇的道路上獨自一人承擔著所有的孤獨和痛苦,即使艱難,卻依然堅定地一路前行,步伐未曾放緩分毫。
而最讓凌洛無力招架的,也正是這樣的斯內普。
所以他裝作不知道斯內普並沒有如他所承諾的那般將所有的私人時間都用來陪伴自己,也裝作不知道斯內普正在暗暗地尋找什麼人的樣子。
如果讓他以為我並不知道他正在尋找哈利.波特,那麼在真相被揭穿的時候,他會不會對我從輕發落一些呢?
凌洛很傻很天真(==)地想。
但是也正是因為斯內普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自己肩負的那沉重的、保證救世主生命安全的責任推卸掉哪怕那麼一點點,才讓凌洛得以能夠在這一天實施自己的計劃——將那些想要通過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獲悉自己所在地的自作聰明的傢伙戲耍一頓的計劃。
凌洛已經打定了主意,在分院儀式當眾進行以前,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身份——更別說要將禁林暴露在各方蠢蠢欲動的勢力面前。
就讓那群無知者們繼續認為禁林只是霍格沃茨的一個附屬好了,那樣的話,等到掩蓋於真相之上千年的面紗被揭開的那一瞬間,才能看到更多更有趣的反應,不是麼?
思維已經徹底扭曲到一個與霍利菲斯(霍利大人:這是毛意思啊混蛋?==+)異常相近的軌道上去了的救世主大人摸了摸下巴,決定將愈發高漲的興致抑制下去——算算時間,他也應該出發了。
「那麼,霍利,我這就出發了喲~」抬起一隻嫩生生的小白爪子用力地向站在身側不遠處的老友揮了幾下,凌洛笑得眉眼彎彎。
「又不是第一次了,難道你還盼望著我會對你說『路上小心』麼?」十分不給面子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金眸的俊美青年不客氣地吐槽。「霍格沃茨已經徹底對你敞開了防護網,上次吩咐皮維斯悄悄刻在城堡各個角落的深眠魔紋也已經在午夜過後立刻啟動了。即使是你家那個警覺性超高的斯內普,現在也一樣正睡得雷打不動,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擔心的?」
討厭!霍利你個老不休!西弗勒斯還不是人家的啦!!
披著幼崽皮的老妖怪洛嬌羞捂臉,背對著友人扭啊扭~
霍利菲斯頓時滿臉黑線……
「洛,說真的,你就那麼不待見這個世界的鄧布利多?我覺得比起你口中那些什麼『同人文』里所描寫的那些世界裡的各種控制欲超強味覺失靈老混蛋形象,這邊的這個鄧布利多其實還不是完全沒法讓人忍受……」
正了正臉色,霍利菲斯難得地收起了調笑的腔調。
凌洛聞言也斂去了一臉裝模作樣的嬌羞樣忸怩表情,換上了一本正經的嚴肅神色:「我沒有不待見這裡的阿不思啊,雖然他的確擁有著某些我曾經了解和熟識的那個阿不思所不具備的『特質』。」
霍利菲斯嗤笑了一聲,擺明完全不相信好友的說辭。
「說實話,小洛,如果你不是想要趁機小小地『報復』鄧布利多一下,你根本就不會採取這麼冒險的手段。雖然有我和霍格沃茨本身意志的配合,但是你也知道你這麼做會留下多大的後患吧?你以為鄧布利多會完全沒有懷疑嗎?為什麼只有你入學的這一年發生了這樣奇怪的狀況?你還嫌自己在他那裡得到的注意不夠多?雖然他不是那種為了正義能隨時犧牲任何人的老瘋子,但是無論哪個世界的他,都的確是非常多疑的,這一點,你不會忘記了吧?」
「我沒有忘記。」凌洛面無表情地接話,「霍利,老實說,我並不怨恨阿不思,無論我所經歷的哪一個世界的阿不思,我都不怨恨。即使這個世界的阿不思看著原本的小哈利被德思禮一家虐待卻並沒有出手阻止,我也並不怨恨他——根據我們後來對費格太太的調查,不是已經知道她並沒有將全部的實情都上報給阿不思了麼?」
「阿不思或許知道小哈利在德思禮一家遭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對待,但是由於費格太太的隱瞞,他並不知道那些不太好的對待究竟都是怎樣的——他本來就對哈利抱有相當程度的愧疚,在這種情況下,我想他更不會想知道哈利究竟遭到了怎樣的對待。既然費格太太說那都不是什麼足以對哈利的生命造成威脅的『小小』刁難,他也就順勢那麼相信了,只是……他沒有想到,費格太太居然有那個膽子欺騙他罷了。」
當年,在凌洛完全融合了黑魔王的魂片以後,魔力和精神力都再次有了長足增長的他帶著霍利菲斯回到了女貞路,想要看看德思禮一家是不是依然選擇回到這裡,開始他們的「新生活」,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他卻發現了並沒有在救世主失蹤以後也跟著離開的費格太太。也正因為如此,凌洛和霍利菲斯得以知曉了當年鄧布利多之所以對明顯受虐的哈利「不聞不問」的真正緣由。
——費格太太欺騙了鄧布利多。
她謊稱救世主在這裡過著「還算不錯」的日子,有吃有穿,只是偶爾會被他的養育者「稍微教訓一頓」。
想到這裡,凌洛不由冷笑。
如果對一個不滿三歲的小男孩兒而言,接連落在胸腹處的重拳和腳腳到肉的踢打叫做小小的教訓的話,如果對一個剛滿四歲的孩子而言,滾燙的肉湯被整鍋地潑在身上叫做「小小的教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