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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臉去,就見鄧布利多一臉平靜地對他搖了搖頭。
「已經可以了,蓋勒特。」
——完全沒有刻意壓低、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耳朵里去的聲音。
金髮魔王見狀微微挑眉。
沉默著與戀人對視了一會兒,他突然微笑著後退半步,屈身做了個優雅的謙讓禮。
「當然,如你所願,阿不思。」
說完,在所有人驚疑不定的注視中,藍眼睛魔王笑眯眯地退到了一邊,看上去似乎真的完全將話語權交到了鄧布利多手上。
老魔王不在乎四周的眼光,老校長同樣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暑假裡和雷爾跟他法師塔里的那群目無法紀(?)的強悍亡靈生物們相處久了的關係,原本非常重視的社會秩序現在在鄧布利多眼中,不說變得可有可無,但也是分量被放輕了不少。
與蓋勒特之間的和解和再續前緣,以及在這之後從亞利安和阿瑞爾身上感受到的那種,身為父親的責任感和幸福感,讓鄧布利多身上真的發生了許多不算小的變化——起碼,如果是以前的鄧布利多,絕不會像現在一樣,並不是很在意周圍人看他的眼光。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跌坐在牆角的粉袍女巫,背對著房間裡的其他人的白鬍子老巫師,臉上露出了讓烏姆里奇心驚肉跳的玩味笑容:「烏姆里奇女士,您這是怎麼啦?」
他的聲音聽上去親切溫和一如既往——如果不是烏姆里奇親眼看到了他臉上混不在意的笑容的話。
冷汗已經浸濕了衣衫的女巫心頭猛地泛起了一股毫無由來的寒意,不由自主地狠狠打了個冷顫。
而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對面的老巫師似乎笑得愈發玩味了。
「請原諒,女士,蓋勒特他……脾氣一直都不太好。」
——明明聽起來是在表示歉意,語氣也絕對地懇切真誠,然而這說出口的內容,卻是十足地意味深長。
鄧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可是這個放在平時或會讓人會心一笑或會讓人倒足胃口的招牌動作看在此刻的烏姆里奇眼中,卻只能給她帶去滿滿的不安和惶恐……
特派員女士的臉色愈發顯得難看起來。
鄧布利多微笑著看了她一會兒。
「……嗯?就說怎麼一直得不到烏姆里奇女士您的回應,原來是蓋勒特的鎖喉咒還沒解除?」
過了好一會兒,鄧布利多「恍然大悟」的聲音再次在一片寂然的房間之中響起,適時地化解了即將變得更加緊張僵硬的局勢。
魔杖輕輕一揮,沒有受到絲毫阻礙地輕鬆「咒立停」掉了老魔王之前施在烏姆里奇身上的咒語,鄧布利多伸手作勢虛扶了一下,卻並沒有真的要去碰某位女士的意思:「您還好嗎?烏姆里奇女士?」
簡直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連長袍的領口和前襟也已經被冷汗沾濕了的女巫聞言動作明顯僵硬了一下,然而在另一道如影隨形而來的冷厲目光的注視之下,她只是動了動嘴唇,然而最終,那尖細到刺耳的聲音嗲著嗓子說出來的,卻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簡直恭敬得過了頭的話語: 「我很好,多謝您的關心,鄧布利多校長。」
——連之前根本沒有加上的「校長」的稱呼,和極為禮貌的敬辭都被用上了,烏姆里奇低低垂著脖子,誰也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鄧布利多卻為她這出乎意料隱忍(?)的表現略微驚訝了一下。
然而並沒有給他試探什麼的時間,烏姆里奇很快稱自己累了想早些回去休息,婉拒了鄧布利多想要派人(教授臉黑了)送她回去的提議,在一臉不情不願的巴格曼和面無表情的萊奇的攙扶之下,她腳步虛浮地離開了房間。
而在這之後,馬克西姆夫人和芙蓉也很快告辭離開,卡卡洛夫很有眼力價地順勢與兩位女士同行,又十分順手地拽走了黑著一張臉的魔藥教授和滿臉嚴肅的格蘭芬多女獅王,將空間完全留給了老魔王和老校長兩人——當然,還有他們各自的得意門生。
等到房間裡只剩下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哈利和阿瑞爾四人的時候,老夫夫倆和兩個小傢伙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突然不約而同地齊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蓋勒特你真是太帥了!」哈利一臉解氣,「你都不知道那個烏姆里奇女士有多過分!剛開學的那一個月她每天都給鄧布利多教授寄吼叫信呢,內容一點兒都不禮貌。」
——而且語氣也差得要命。
對鄧布利多一直觀感良好的哈利簡直討厭死這個不分青紅皂白就寄信過來對自家校長又叫又罵,聲音恐怖到簡直能去做音波攻擊手段的「女士」了。
而且哈利也不喜歡她看向自己的眼神。
那種混雜了戒備、輕蔑、算計和惡意,根本不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對等的存在,而是可以隨意掌控在手心裡搓扁揉圓一樣的眼神,讓哈利感覺到了深深的警惕和厭惡。
小動物天性裡帶有的趨利避害本能讓哈利一點兒也不喜歡這位女士,所以現在看到蓋勒特輕輕鬆鬆地就讓對方得到了教訓,眼睛裡的崇拜簡直是完全沒想要掩飾。
老魔王對戀人家的這隻(……只?)小救世主印象也挺不錯——當然不排除是因為雷爾和Voldemort把哈利教得很好的緣故。
總之,小救世主成為自家兩個寶貝兒子的玩伴兼兄長這件事老魔王並不反對,並且也不吝於在適當的時候對哈利付出足夠的疼愛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