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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黎是個完美的優等生,所以他的確做到了。
他壓下心中對於莫名其妙地獨自穿越到一個陌生世界的恐懼,開始用積極向上的態度對待穿越之後的每一天。
他將對疼愛自己的父母和感情深厚的雙生弟弟的思念壓制到最低,從不允許自己去主動想起……
然而就算再如何優秀自製,佐黎終究也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他會累會痛,會寂寞會思念。
所以當這一刻,目睹了眼前同樣是雙的撒加加隆兩兄弟久別重逢後的溫情互動,佐黎心中一直極力壓抑著的,對於佐父佐母和弟弟佐暮的擔憂思念,忽然不受控制地完全爆發了出來。
可是儘管如此,佐黎面上看去卻依然不見絲毫異常。
如果不是同樣對於眼前這幅雙子兄弟相見歡的畫面微妙地感到了些許羨和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嫉妒,但出於同伴愛卻終究沒有跑去打擾他們,於是只能來問候自家女神,希望同樣也得到一些溫暖回應的阿布羅狄走到了佐黎的近前,恐怕……
或許要直到雙子兄弟從重逢的喜悅中徹底回過神來,才會有人察覺出佐黎的異常了。
不過……
事實上,阿布羅狄其實也並不願意主動去接近他們信奉守護的這位女神殿下。
儘管曾經為她獻出過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但是在自我中心到了相當一定程度的小魚看來,那一次在嘆息之壁前的自甘犧牲,與其說是為了雅典娜,不如說是為了抓住他心中的最後一絲光明和信仰。
阿布羅狄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多么正義的人。
或者說白點,在他的認知里,力量即為正義。
不然他也不會即使是在知道撒加謀害了前教皇后取而代之,又對女神轉世發出了秘密劫殺令一事以後,依然願意效忠於那位偽教皇大人了。
他不在乎自己效忠的究竟是誰,他只在乎對方有沒有那個能力來駕馭自己!
——阿布羅狄的驕傲,就像他引以為傲的美麗容顏一般,張揚得如此光明正大。
所以對於原本的女神轉世城戶紗織……
雖然在將女神迎回聖域以後,阿布羅狄也表現得如同其他黃金聖鬥士一樣,喜悅而忠誠,然而在內心深處,雙魚座的美戰士對於這位新任的女神,卻是沒有辦法看好的。
柔弱的外表和性格,就算在巨大的災難面前能變得堅強勇敢起來,但是一個除了被虜和燒小宇宙點燃自己守護鬥士的戰意以外再沒其他用處的小女孩兒……
說她是戰爭女神?
開什麼玩笑!
阿布羅狄真正憧憬的,是那位神話時代中身披鎧甲親臨戰場,帶著她的鬥士們一同浴血拼殺的戰爭女神,而不是一個除了第二性徵發育完善以外再引不起他半絲興趣的徒具神格而無神性的所謂「轉世」。
所以就算教皇大人特意召集了所有黃金聖鬥士,告訴他們女神意外失去了記憶,但這卻並不一定就是件壞事以後,即使聽出了教皇語氣中隱隱的欣慰和暗示,但是阿布羅狄還是沒有主動接近女神的想法。
失望的次數太多,相信就算是對「女神」沒有他這麼看不上的其他同伴們,也未必就會真的因為教皇的一番話就對女神改觀。
阿布羅狄這樣想著,正打算回歸自己之前那悠然愜意的種花(?)生活,卻不想又傳來了一個噩耗。
他被選中作為護送城戶紗織回日本的三人之一,教皇責令即日出發,反對無效。
這件事情讓計劃被打亂的阿布羅狄對女神轉世紗織小姐又更不喜了幾分。不過教皇大人既然已經發下話來,他又哪有拒絕的餘地?
於是只好老老實實地上了路。
雖然一路上的確有發現女神身上的改變,也慢慢相信了之前那套「失憶」的說辭,但阿布羅狄還沒等對女神再繼續改觀下去,他就莫名其妙地……被迫穿越了。
在那陣巨大的海浪狂襲而來的瞬間,阿布羅狄只記得自己的思維出現了一陣短暫的空白。
而當他再次奪回神志,掙扎著張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空降到了一個垃圾成山,空氣的味道難聞到讓他無法忍受的詭異地方。
什麼遊艇海嘯女神同伴,通通都消失不見了。
阿布羅狄一臉茫然地在布滿垃圾的「街道」上長久地呆站著,他知道有很多雙眼睛在暗地裡悄悄觀察著自己,可他現在沒那個心情去搭理這群螻蟻(小魚你也中二了麼==)。
可是阿布羅狄不知道的是,他掉落的這個地方名為流星街,是一個像他這樣有著出眾容貌的美人絕對不應該進入的地方……
於是等到他一氣用魔宮玫瑰葬送掉了不知多少想要出手襲擊他的渣滓的時候,染血的薔薇姬的大名,也已經傳遍了流星街的每一個角落。
——當然,這個時候依然語言不通的雙魚座美戰士,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擁有了這樣一個囧囧有神的坑爹稱號了的。
直到某一天他又一次被一群人攔下,為首的那人叫出了一個衣著暴露的美艷女人,然後……阿布羅狄居然從她口中聽到了久違的希臘語。
再之後,他知道了這裡叫做流星街,也知道了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自己曾經生活著的那個。
他向有著語言精通這樣詭異念能力的美女蓮安學習著這個世界的語言,然後自然而然地,就在找來蓮安美女與自己溝通的十一街區街長的手下做起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