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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加，你究竟……」
——佐黎近乎自暴自棄的主動開口並沒能完整地說出口來，因為幾乎就在他開口的同時，沉默了許久的沙加，也突然出聲說道：「雅典娜，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佐黎聞言臉色不由瞬間一白，然而還不等他來得及為自己辯駁什麼，沙加已經不容打斷地沉聲繼續說了下去：「你剛剛……遭受了來自不明神詆的襲擊吧？」
佐黎想要為自己分辨的話語就這樣瞬間被堵在了喉嚨盡頭，再無法說出口來——哈？！沙加……這是在說些什麼？
「你的小宇宙能量，包括現在這樣微弱得近乎消失，昨夜的那次突然爆發，以及不久之前的那兩次異樣躁動，都是……因為那場襲擊的關係吧？」沙加的語氣雖然一直都是平靜而略顯冷淡的，然而佐黎卻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一絲深深的擔憂，還有……自責？
「相信教皇大人已經對你說過，實在不必為我們的事情顧慮太多的吧？」話鋒忽地一轉，少了一些咄咄逼人多了一些微不可查的溫情，沙加臉上的神情，竟然也瞬間隨之柔和了下來：「但是，你一定是有聽沒有從的吧？還是跟以前一樣，懷抱著那些愚蠢的善良和溫柔啊……」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著，可是沙加臉上，卻露出了堪稱溫柔的表情：「這一次……也就罷了吧。反正現在無論我們再多說些什麼，你也一樣會固執地不肯聽從的吧？可是，如果三天後冥界的來使提出任何與你這次遭受的攻擊有關的條件，那麼到時，無論需要我們支付的代價是什麼，我都希望你可以毫不猶豫地應下——別忘了，你不只是聖鬥士們的女神，也是大地上其他信仰你的族群的女神。就算不考慮你自己，也想一想拒絕之後可能帶來的後果吧。神詆的手段究竟能殘酷狠絕到怎樣的程度，你應該比我們更加清楚才是。」
說罷，也不給佐黎反應的時間，沙加轉身，大步走出了房間。
被不容辯駁地劈頭蓋臉好一頓「教訓」的佐黎這一次是徹底愣住了。
怎麼？這位被稱作最接近神的男人的處女座黃金鬥士大半夜的跑來女神的房間，原來只是為了彆扭地提醒女神一下，讓她不要顧及自己和同伴們的性命，必要的時候不惜跟冥界翻臉，也要最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也太考驗人的神經了吧？
佐黎哀鳴一聲，翻身將自己卷進軟綿綿暖融融的被子裡，捂臉悲嘆。
——話說，現在不是放鬆下來並且囧RZ的時候吧？
無論最終目的究竟是什麼，今夜沙加的突然出現，都算是給因為輕易將史昂那關矇混過去而略有些放鬆了心態的佐黎好好地提了個醒——女神的聖鬥士可能出自於對自家女神的信仰和信任而毫無懷疑地相信他的一切說辭，但是……其他人呢？
比如，在即將到來的這場冥界和聖域之間的談判之中可能登場的死神達拿都斯，更或者……冥王，哈迪斯。
這兩個，無論來的是哪一個他的真實身份都會立刻穿幫的吧？畢竟，人家可是對靈魂研究得相當透徹的冥界高位神啊！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和雅典娜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發現自己需要擔憂的問題瞬間又多了不知多少，佐黎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瞪視著高高的穹頂，又一次開始發呆挺屍——
他有預感，今晚……
他大概是再也睡不著了的。
第6章 聖戰真相
佐黎果然如同預想般一夜未眠。
雖然身處於這間根本就沒有開窗的巨大石頭房間裡完全沒有辦法根據天色來判斷時間，但是多年的執行任務經驗還是讓佐黎本能地大致判別出了現在的時刻——估計再過不久，史昂就會跑來敲門，然後把他拽去惡補各種身為女神所應該掌握的知識和常識了。
不過在那之前……
佐黎長長嘆了口氣，在舒適溫暖的被窩裡盡情地來回翻滾了一圈兒，這才感覺心情沒有那麼抑鬱了。
他昨晚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夜，可是卻連半個有點用處的結論都沒得出來＝＝＋當然，這絕不能完全算是佐黎自己的錯。畢竟作為一個普通正直的天朝青年，佐黎自認即使是在有異能加身的時候，自己也絕對沒辦法不在冥界那幾位高位神的面前露出任何馬腳，更別說現在，他甚至連最基本的一個照明光球都聚集不起來了！
捂臉，佐黎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和某種毫無緣由的自我厭惡之中——他自從異能覺醒以後已經很多年沒有感覺這麼憋屈這麼束手無策過了。
所以直到不久後史昂果真來敲響了他的房門，佐黎這才褪去一身頹廢的氣息，打起精神跟著史昂來到了他位於教皇廳某偏殿的專屬書房。
「根據昨天那場測試的結果，其實您需要重新學習的東西並不算很多，所以請不必太過緊張。」敏銳地察覺出了佐黎低落的情緒，史昂微微一笑，語氣柔和地安撫起他來。
這樣的細緻體貼讓佐黎再不好意思因為自身的情緒問題而影響了正經事的進程，於是只好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認真閱讀記憶起了史昂為他準備好的一份份文件。
而看到自家女神雖然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但是似乎卻比原來更加用心在公事上，而不是動不動就對月傷懷，在現在這種與冥界大戰剛剛結束、談判在即的緊要關頭，還有閒余去擔心那些入院接受治療中的青銅戰士們了，史昂真心感到非常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