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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是一顆平凡卻不甘寂寞的星星,偏執的靠近銀河,既使知道結局是毀滅,卻還是義無反顧。唐憶也沒有扔下他一個人,將所有執念拋之身後,向他走去。
在這份賭上性命的感情里,他們沒有人選擇放棄彼此,沒有人後退過。
他們用生命愛著對方。
唐憶將花放好,起身沖墓碑上的名字,神色溫柔的笑了笑,剎那間所有的陰霾仿佛全從他身上消散了:「生日快樂,還有……」
「回家了,」唐憶輕聲道,「哥。」
儀式結束後,江停他們往回走,他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朝陽下的槐樹林,隨即笑了笑。
走在他旁邊的吳雩見狀好奇道:「你笑什麼?」
江停回頭看到嚴辭正牽著唐憶的手和他說話,看著青年臉上和熙笑意,他輕喃著笑道:「冰終於化了。」
寒冬已過,冰雪消融。
碧藍如洗的蒼穹之下,陽光酒落在這片埋葬著無數忠骨英魂的大地上,風從遠方而來,那是安逸太平的人世間,烈日當空,照亮了祖國西南大地的山川河流。
真相破冰而出,將往昔罪惡封於深淵,迎來自由與光明。
他們攜手穿過死亡與煉獄,將累累傷痛拋之身後,一起奔赴最後的光明,走向萬里之外的盛世人間。
而猶在千山萬水之外的,是盛世人間。
是家的方向。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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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卷
第84章 番外一:明我長相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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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三號。
緬甸撣邦。
私人別墅里,唐憶一個人坐在窗台邊上,手邊是一杯已經涼了的水和一盒藥。
「咚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沒有引起唐憶的注意力,他靠著牆坐在那兒遠遠看著遠方綿延無盡的中緬邊境森林。
敲門聲只響了四下就停了。「唐少爺,東家請您十分鐘後下去一趟。」門外響起手下人的聲音。
唐憶沒有應,房間裡又重新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樓下。
手下走到俞庭身旁低頭道:「還是沒有動靜。」俞庭看著膝上的電腦沒有抬頭,只是點頭擺手讓人下去。
坐在對面的秦川看著這一幕,等手下人走開後才開口問道:「這小子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啊?看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胃病,」俞庭抬頭,「還有中度抑鬱。」本來還一臉不解的秦川聽到一愣:「抑鬱症?」
「他有抑鬱症?!」秦川只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是學心理學的嗎?」
俞庭一臉無奈的看著秦川:「秦副隊,您真的是正經警校畢業的嗎?」
秦川送了他一個白眼:「少扯話題,這好端端的人怎麼就得了抑鬱症?」
「因為黎醉?」秦川皺眉。俞庭點頭:「知道殺兄仇人卻不能報仇,不能申冤,申了也不見得有人會信。一個人在國外熬了六年,沒瘋都是萬幸了。」
「那你當……」秦川剛要問,突然想起來什麼,話風硬是一轉「那現在人在幹嘛。」
剛才秦川就已經發現俞庭膝蓋上的電腦里是唐憶房間的監控錄像。
俞庭點了兩下屏幕,道:「剛吃了蘿拉西泮,坐窗邊看著外面。」話音剛落俞庭似乎想起來,臉色輕變。
「怎麼了?」秦川見他不對勁,俞庭把電腦扔給秦川起身上樓,秦川手忙腳亂接住電腦看著他上樓:「他這是要跳樓還是怎麼著?」
「嘭!」
俞庭直接抬腳一把踹開門,門發出巨響,重重砸到牆上反彈回來,被他抵住。
他沉著一張臉走過去道:「跟我下去。」
唐憶沒理他,依舊看著遠方。俞庭把蘿拉西泮片扔下樓,語氣森寒道:「他當年為了護著你費了多少心思,你倒好,一副了無生趣的樣子給誰看?!」
「他們是在那兒死的嗎?」
唐憶突然開口,俞庭冷笑:「怎麼?要下去陪他?」
唐憶終於動了動脖子,他緩緩看向俞庭:「你當時怎麼熬過來的?」
問出這句話後俞庭臉上的冷意緩緩消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殺了百川揚,殺了所有人。」
「…………」唐憶久久沉默,俞庭也看著他。
這時房間裡的通訊器突然響起來:「yu。」
是秦川。
「怎麼了?」俞庭臉色不變,語氣已經緩下來。「你馬上下來,」秦川語氣難得嚴肅,「擺渡人那邊來了封郵件。」
唐憶猛得抬頭,俞庭看了他一眼,道:「行,我知道了。」
通訊切斷後,俞庭看著他道:「想報仇,就跟我下樓。」
「……」
樓下。
秦川看到他們兩個人走了下來,把電腦往桌子上一放:「剛發過來的,有密碼。」
俞庭點開一看,電腦桌面彈出一個密碼界面。
唐憶手抵著額頭閉目坐在一旁。
秦川伸了個懶腰:「這密碼難不到你吧。」俞庭突然笑了起來,語氣卻冷冷道:「當然難不到我,」
「密碼是他們的祭日。」
秦川:「…………」
這麼找抽的?!
俞庭打開郵件,是酒會邀請函。
唐憶已經睜開眼,俞庭看著他道:「今天晚上,機會就擺在你面前。」唐憶垂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