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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被簇擁在人群里也十分顯眼的青年接過同學遞過來的水,微笑著道了聲謝謝。
「學長真的是走到哪兒哪兒都有迷弟啊!你說是不是停停?」在場外觀戰的解行搭著江停肩頭感慨。江停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拍開他的爪子:「叫誰停停,滾。」
只見解行做著誇張的西子捧心狀,聲音抑揚頓挫:「哦停停!你這話讓我好心痛!」
江停:「……隔壁中戲失去你是他們最大的損失。」
一聽這話解行連忙謙虛擺手:「一般一般,實不相瞞我大學第二志願本來是想填隔壁中戲的。」江停笑罵道:「去你的!」
兩人正說笑著,突然有人拍了拍他們肩膀:「聊什麼那麼開心?」
「學長!」解行找到救星,「江停質疑我考不上中戲!」江停忙笑著擺手道:「我可沒這麼說啊,解行惡人先告狀!」
剛打完球的唐醉還有點熱,聞言朗聲大笑:「考不考得上我不知道,反正小解這張臉絕對很吃香。」
被誇的解行洋洋得意道:「聽到沒!學長都誇我帥!」「那你的學分還要嗎?」江學神冷漠無情道:「解、帥、哥?」
被打臉的解行向現實低頭,迅速轉抱學神手臂:「我錯了停停!我錯了!說好一起重修你不許先跑了!好不好嘛停停~」江停聽到後面兩個字瞬間炸毛:「解行!再這麼叫我你自己掛去!」
「好啦,」看他們鬧得差不多了,唐醉笑著拍了一下兩人的頭,「走,哥請你們吃飯。」
唐醉似乎有種神奇的力量,他如春風一般,溫暖著周圍人的心。
三人並肩走著路過旁邊的槐樹時,唐醉胸口猛得絞痛,他停下來微微皺眉。江停見他臉色不好,道:「學長,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唐醉擺手沖他二人笑道:「沒事走吧。」三人繼續往前走,唐醉心中卻有股莫名的悲哀,讓他很不解。
好像……他應該回頭看看那棵槐樹。
槐樹下,看著三人走遠的身影,唐憶眼眶已然紅了。他就一直站在樹下,看著哥哥在球場上的樣子,看著他就這麼穿過自己的身體,看看他走遠。
他往前踏出一步,場景變成了迷域緬甸分部。
「黎哥。」
唐憶看到面容尚顯青澀的藍桉走到一個人身後,那個人正在和手下談什麼。
那人聞聲回頭道:「少東家呢?」藍桉面露猶豫:「少東家他……」「行了,」他嘆了口氣擺手,「我自己去找。」
看到那人的臉時,唐憶聲音有些哽咽道:「哥……」
在迷域的時候,大半人都叫他黎哥。
唐醉打發完那幫人後,一個人去了地下室,唐憶也跟了下去。
地下室里,俞庭一個人坐在鋼琴前。
那架鋼琴是俞庭母親的遺物,俞庭一直視諾珍寶,每每一到父母祭日那天,他就會把所有人趕走,一個人坐在鋼琴前。做為哥哥顧離原雖有心安慰,卻無奈於自已不會正經安慰人,就只好讓唐醉接手。
「我父母,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就不在了,」唐醉緩步走到俞庭身後,「要是他們當年還活著,我現在可能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你沒有兄弟?」俞庭抬頭看他,唐醉默然良久,輕輕搖頭:「沒有。」
「但我希望我有。」
「……我有個同父異母大哥」俞庭喃聲道,「我父母下葬那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要接手迷域,他一旦接手迷域,殺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從那天開始我覺得血緣這東西,根本沒那麼重要,尤其是兄弟之間。」俞庭自嘲笑道,「沒有那份DNA鑑定的話,什麼都是空淡,而想殺你的人往往就是所謂的親兄弟。」
「不是的。」
俞庭頭上微沉,唐醉抬手撫了撫他的發頂,聲音少見溫和平緩:「如果我有一個弟,我會好好護著他,不讓他受半分傷害。」
「我不求他出人頭地,不求他光耀門楣。」唐醉露出一扶很淺卻溫情的笑意,「只求他一生平安康樂,長命百歲。」
「只求他一生平安康樂,長命百歲。」唐憶看著這一幕喃喃道。
周圍場景再次變化,這次他站在一間房間裡,他見過這個房間。
這個房間是唐醉當年在迷域的房間,他初到緬甸時,俞庭帶他來看過一眼,他記得隔壁就是顧離原的房間。
這兩個房間都是俞庭親手整理收拾,連藍桉都只能看著,不能幫忙搭手。
「滾!」
突然間唐憶聽到一聲怒罵,他穿過門板走出去,便看到俞庭身形搖晃著走到房門前,抬起手似乎想開門卻停在半空,藍桉站在一旁看著不敢上前。
「黎哥……大哥……」
他並沒有哭,只是站在那兒對著門輕聲說話,像是怕打擾到裡面的人:「我錯了。」
「我知道錯了,我沒有真的怪你黎哥……」俞庭聲音逐漸哽咽,「我就是氣不過……你要毀擺渡人你跟我說啊!你是警察又怎樣?是警察我就不幫你了嗎?你是我哥啊……」
「我的命都是你們救的,我樂意把迷域砸在你們手上!」俞庭在他們門前跪了下來,哭得幾乎崩潰:「為……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為什麼……」
藍桉和唐憶說過,顧唐離世後的那一年,俞庭變了很多。他以血腥手段血洗整個迷域,將散開的權力重新收回手中,也沒有在別人面前流過一滴眼淚,基至在提到顧唐二人時神色自然,連眼眶都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