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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冰計劃和三二五行動牽扯極為龐大,我已經向上面遞交了相關文件。在文件正式下來之前我想對大家說幾句話,」江停雙手撐著桌沿,神情認真,「從三月七號到現在,案情已經完全超出我們先前所有預料,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一起連環謀殺案會有這麼多淵源,這段日子辛苦大家了。」
說罷他沖眾人鞠了一躬。
「但這一切都還沒有結束。接下來我們要面對的不僅僅是藏在暗處的犯罪分子,還有可能會是我們自己的內部人員。」
「案子牽扯很大,一步不對滿盤皆輸,賭上的是命和前途。所以如果有人想退出,現在就可以離開。」江停平靜道。他沒有權力替別人做主,這條路有多艱難、難到什麼地步、有沒有盡頭,都沒人知道。
座下眾人看著彼此,沒人說活。
但沒有安靜多久,就有人說話了:
「江隊,您說唐醉是英雄,英雄受辱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理!」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居然是韓小梅,她這一開頭緊接著就有人附合:「就是!唐醉還等著我們給他沉冤昭雪呢!」「江隊,我們也要參加行動,還唐醉一個清白!」「還有我們江隊!」
聽著台下憤然的聲音,江停和嚴峫對視一眼。看到愛人眼中的鼓舞和笑意,江信眼眶泛熱發酸。他看著眾人良久,倒退一步深深彎下腰:「我替學長,謝謝大家。」眾人也紛紛起身,神情肅穆。
學長,你看到了嗎
這人世還是有火焰的。
現在距離三月二十五號,還有五天。
嚴辭一直覺得自己運氣挺玄幻的,好的時候可以連中五個3SR, 壞的時候走路摔一跤人一醒就換了個地方。
「……………」
好吧,其實是他被人綁了。
想到這兒嚴辭就忍不住想破口大罵綁他的人:你他媽綁就綁吧!上來就只會敲脖子,就不能有點新招嗎?!不知道小爺昨晚睡覺落枕嗎!
一激動嚴辭就不小心扯到脖子,立刻疼得直叫喚,想用手揉揉才想起來兩隻手都被反縛在身後。
這要是在家他爸肯定會讓他坐在沙發上拿熱毛中一邊捂一邊小心揉著,時不時問他好點沒。老嚴肯定會嘴上嘲笑他一頓後,偷偷溜去他房間換一個新枕頭。
嘴硬心軟的老嚴頭。
嚴辭心道。
善於苦中作樂的嚴辭回憶著被打暈前的一系列經過和猜測有可能對他下手的人。
他這兩天不用上學,正準備去市局看看老爹表叔楚叔叔他們,沒想到就在離市局大門一百多米的地方被人打暈綁走了?!
圖什麼?圖錢?他一個養子就算沒了,大不了老爹再去找一個就是了,能敲得多少錢?
圖色?
想到這兒嚴辭一個哆嗦:我才十六歲我還小我還沒成年!我還是個孩子啊!!!!!
劫色也劫不到他一個孩子身上吧!!
嚴辭正胡思亂想著,他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也不知道對他下手的人會是誰,只能盼著市局那邊早點發現他不見了。
爸和老嚴那麼忙,我是不是又給他們惹麻煩了?
腦子欲發沉重,他漸漸陷入昏沉狀態,一些早已塵封於記憶處的過往卻悄然浮現。
身處於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周周明明寂靜無聲,可嚴辭的耳邊卻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
玻璃落地碎裂時的哐啷,女人聲嘶厲喝的嘶吼,鈍器捅入人體的悶響,人們瘋狂的笑聲。這些聲音編織交更成了嚴辭從小到大的一場又一場噩夢,讓嚴辭梧往耳朵不敢細聽。
不要聽嚴辭!!不要聽他們的!
嚴辭死死掐著自己手臂抿緊嘴唇,豆大冷汗順著鬢角滑落,蒼白的嘴唇上沒有半分血色。削瘦的少年靠在牆邊輕顫著,時不時發出嗚咽聲。
「爸……我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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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插pter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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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境內,迷域分部大樓。
俞庭站在十四層高樓落地窗前望向遠方天際,在他身後的會議長桌兩側都坐滿了人:有兩鬢花白神情嚴肅的暮年老者,有一身花臂凶神惡煞的中年男人,也有看起來不過才二十歲的年輕人,可謂是魚龍混雜,各路牛馬鬼神都齊全於此。
他們臉上神情各異,看向彼此時的眼神或試探或不屑,但落在俞庭身上時全換成了深深的忌憚。
他讓所有負責人一個小時內趕來緬甸分部開會,這幫人好不容易踩著點趕來,人齊了俞庭自己又站在窗邊整整半個小時。
即使如此也沒有人敢提醒或是詢問東家,是否還要開始這個看起來莫名其妙的會議,畢竟藍桉這段時間不在迷域,那是唯一一位能在東家動怒時勸得動他的人。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眾人一驚。
只見俞庭的一個心腹拿著平板急步走到他身旁:「東家,擺渡人動手了。」
「…………」
俞庭側首看了眼那平板,一直面無表情的他微微皺眉。「怎麼辦東家?要提前行動嗎?」見到東家皺眉心腹便知是動怒了,壓低聲音道,「秦先生那邊還是沒消息,還等嗎東家?」
「回國,行動提前。」
俞庭扔下六個字給心腹,轉身走向會議桌坐了下來,心腹立刻走出會議室去安排。
俞庭剛坐下,坐在次座的老人開口道:「東家,您這半個月來在大陸可有什麼收穫」老者的聲音渾濁嘶啞,聽得叫人雞皮疙瘩直冒,俞庭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