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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穫?你們想要什麼收穫?」俞庭姿態懶散倚著椅子,膝蓋上是他從不離身的電腦。
他垂眸時整個人透著一股貴族般的慵懶氣息,像是只曬太陽曬得正舒服的黑貓。
但在場的都是見過這位主兒血洗迷域,用最直接最有效的辦法將分散大權重新掌握在手裡。坐上這位置時他二十七歲,那時迷域動盪不安,接手那天他當場就連殺三十多個分部負責人,鮮血直接染紅他身上白衣,憑一已之力讓所有人附首稱臣。
「順我者安,逆我者亡,叛我者,」猶如從地獄惡魔化形而來的青年語氣冰冷森寒,「凌遲伺候!」
「咱們迷域在全球的情報網都已經根深蒂固十分完善,但軍火生意卻長期拘泥於歐美地區,這和情報網的發展不成正比。」左側一個中年男人粗聲粗氣道。「……繼續」俞庭還是沒有抬頭,專心看著膝上的電腦。
「現在迷域和國安部有合作關係,我們可以藉助國安部做為掩護,發展亞太地區的軍火鏈,搶在擺渡人之前捉住大陸的主權」一個女人沖俞庭諂媚笑道,「東家,您覺得怎麼樣?」
俞庭沒有搭理她,之前那個老人又緩緩開口道:「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國安局的確是……」
「呯!」
會議室里頓時鴉雀無聲,剛才說話的幾人臉色也隨之一變。「怎麼,」俞庭收回剛才拍桌的手,合上電腦後抬頭面無表情看著他們,「你們這是在教我做事」
在場的都是迷域的老人,他們明白,俞庭這是動怒了。
「六年前諸位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時候我就說過,不想被我放逐到分部就給我老老實實辦事。不該你們想的別亂想,不用你們操心的就別瞎操心。」銀色眼框閃著森森寒芒,讓人不敢直視其雙眸「我既然有誓在前,就不會違諾。」
「你們心裡怎麼想與我無關,只要你們給我記住,即使迷域落敗過,它還是暗網最強情報處。我年紀再輕,也是從小到大長在這兒。」
「我能把你們提上來就可以把你們踢下去,迷域不缺人。想想早你們之前坐在位子上的人,你們是想走和他們一樣的路?」
一桌子人聽得背後直冒冷汗,做為老人他們當然明白一旦被俞庭派到一些分部,簡直就是等於流放,沒有幾個人能再活著回來。
比起前兩任東家,yu先生手段夠狠夠毒:他野心不大卻將迷域情報網擴大數倍,開創新的情報格局網;他二十七歲血洗迷域坐穩主位,萬事算無遺策。
「迷域不養沒用的人,干好分內之事就足夠了。」
俞庭沖他們勾唇一笑,但那笑意未達眼底,讓人毛骨悚然:「我這段時間不在總部,勞煩各位替我看著點,我去接我夫人回來。」
他的語氣溫柔得詭異:「我不在時,一切運行照先前安排進行。」
「懂了嗎」
「是!」眾人惶恐點頭,連連稱是。
俞庭拿著電腦起身離開,臉色陰沉得可怕。心腹守在門外接過電腦緊追上去:「建寧市局那邊還沒發現。」「廢話,這孩子才不見多久怎麼可能發現。」俞庭寒聲道,兩人進入電梯。
「可東家,擺渡人綁一個孩子幹嘛?」心腹實在不理解百川揚把別人養子綁了做甚。聞言俞庭臉上露出譏誚:「他不僅想陰我,還想陰另外兩人。」
「他想陰紅心Q和畫師。」
心腹瞳孔一縮:紅心Q和畫師?!
一個是在黑桃K和草花A手下周旋數年,一朝手刃仇敵的紅皇后;一個是十二載深淵屠龍,未逢敵手的戰神畫師。
百川揚哪來的勇氣去陰這兩位
梁靜茹嗎?!
「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出事,」俞庭沉聲道,「紅心Q和畫師的怒火他百川揚承受不起。」
他將手伸進大衣口袋摸到一樣東西,是副金框眼鏡。冰涼鏡架已經被體溫捂暖,它的主人似乎對它很上心,除了細微處可以看出磨損外其餘地方依舊如新,和很多年前俞庭初見時一模一樣。
心腹見他手中的眼鏡,心生不忍寬慰道:「秦先生吉人自有天相,東家大可放心。」
俞庭聞言笑了,這是他幾日第一個真心的笑容。「是啊,」俞庭收好眼鏡,「我還等著看他把擺渡人搞垮呢。」
布了這麼久的局,是時候收網了。
「找時機通知他們,」
俞庭摸了摸手腕上一串質地冰涼的黑曜石手繩,暗紫近黑的石頭襯得他手腕瓷白,「該撥草了。」
心腹點頭:「是。」
位處於恭州建寧省會交際處,一座不顯服的別墅隱於森林之中。
「秦老闆。」「嗯。」
秦川閒來無事在別墅里晃悠打發時間,也不知道是百川揚心大還是真信任他,既沒對他說哪兒不能去,也沒派人守著他,除了不能出去外,秦川簡直跟在自己家沒什麼區別。
一開始還想不通的秦川在三天前看到被百川揚手下帶下車的唐憶,頓時想明白了。
難怪不管他,原來他媽是求愛不得直接上門搶了,百到揚這膽子還真是嘆為觀止,也不怕哪天晚上醒過來看到一把刀插在自己胸口,不明不白就丟了命。
確保唐憶只是被劫回來安置在三樓休息,百川揚也沒有腦子一熱,去唐憶面前說什麼話後,秦川才放心等著俞庭那邊的消息。
當時在酒店和俞庭通話時,俞庭在電話最後用摩斯電碼對秦川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