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打架認識的?」嚴辭驚奇道,他沒想到他爸爸會像老嚴一樣打架。「那倒不是,」江停笑著搖頭,「他那時是負責帶我們第一節 課的輔導員學長,那天他不用上課就被我們老師拉來當苦力,正好是他帶的我。」
江停很少和嚴辭說起自己年輕時候的事情,就連一向愛和嚴辭逼逼的嚴峫,也從來沒有提過江停的過去。
小時候嚴辭問過他吳雩叔叔,為什麼他爸爸從來不跟自己說過去的故事。吳叔叔就會告訴他,因為他爸爸年輕時受過太多苦,見過太多人心險惡,而且他還小,才沒有告訴他。所以嚴辭也會貼心懂事的不會主動去問。
但每當江停說起過去,嚴辭都會聽得格外認真。他想更了解他的親人們。
「那位學長很厲害,是同屆第一名,好幾個專業老師的驕傲。還沒畢業那會就有部門來專門找他,談入職工作的事情。」江停眼裡含笑回憶著,:「和他同屆的大多都忙著畢業和實習的事情,他倒挺悠閒去學包雲吞。」
嚴辭啞然失笑。
「說起來還吃過他包的雲吞,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年,但是我還記得那味道。」江停笑道。「那後來呢?」嚴辭好奇。
「後來學長就畢業了,畢業前他跟我說他要去國外深造幾年再回來,沒幾天就走了,我也沒來得及送送他。後面我忙著學業也忘了這件事,等畢業入職後再想起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我托人也找過但一直沒什麼消息。」江停語氣里有少見的遺憾。
「我問過和他同屆的學長,他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兒。不過他們說學長的家境很好,找不到他可能是被家裡逼回去繼承家業了。」江停的臉上多了些許無奈,「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結果。」
嚴辭貼心的搬來凳子,讓他坐下給他捶肩好奇問:「那爸,你們多少年沒見了?」江停「唔」了一會兒:「十六年了,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這麼久了?」嚴辭驚呼。
「是啊,已經很久了。」江停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嚴辭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為他輕輕捶著肩。
「江隊!」
蔡麟從門口伸頭進來:「唐憶的資料拿來了,步隊讓您過去一趟。」「行,我知道了。」江停睜開眼睛起身,嚴辭連忙跟上去。
會議室里人來的差不多了,嚴辭乖巧的坐在後面。江停走到電腦前拿起文件袋,會議開始。
「根據調查結果顯示,嫌疑人唐憶於本月六月凌晨四點回到恭州,一四號曾在緬甸參加一場私人酒會,十五號上午回到恭州,下午抵達建寧。在此之前,其本人一直身處國外,回國的這幾天也沒有什麼特殊異樣。」廖剛念著手裡的結果,「可以斷定,唐憶沒有足夠的作案時間。」
眾人翻看著手裡的文件,突然間吳雩臉色一變:「等一下。」
「怎麼了吳隊?」坐在吳雩後面的韓小梅弱弱問道。「……你們聽我讀就知道了。」吳雩深吸一口氣。
「唐憶,男,二十七歲,祖籍恭州。外祖父是開國元老功臣,祖父曾位至司令,祖母是將軍軍銜,父親是前國安部任職人員,後轉為緝私警,母親是前禁毒總隊副隊長,二人一同任職恭州省廳,於十七年前犧牲,追授烈士。」吳雩咽了下口水。
「十-歲時出國,就讀於美國加州一所私立學院直到高中畢業。大學就讀於康奈爾大學商學院,畢業後獲碩士學位。又半年內以高分考入美國馬里蘭大學帕克分校,主修犯罪心理學和哲學,半個月前畢業,獲雙博士學位。」
吳雩讀完後,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我的天吶……」坐在後邊的嚴辭下意識驚嘆出聲。他雖然不知道那些學校的名字,但他知道博士啊!
連他楚慈叔叔都只有一個博士學位,那個大哥哥居然有兩個,而且他還那麼年輕!
還是個人嗎?
「怪不得面對這種情況還能那麼淡定,」楚慈嘆氣,「老道了。」
江停看著手裡的所有信息眉頭緊蹙。「六年前確診抑鬱症,」楚慈將手上的文件輕輕扔在桌上,聲音里有少些悲涼:「蘿拉西泮,鹽酸帕羅西汀。」
「都是重度時吃的藥了。」
「而且他有……」江停欲言又止,「有木僵症的前兆。」
沒有人說話。
一個出身顯赫家境出眾,學業有成的優秀青年,卻在最好的年紀,患有重度抑鬱症,誰也不知道他經歷過什麼。
「有個問題。」步重華突然說話,「如果唐憶從小父母雙亡,那他的監護人是誰?」步重華一句話驚醒所有人。
唐憶作為烈士遺孤,即使經濟條件上不需要國家過多補貼,但他雙親犧牲時他自己不過才一歲不到,人道主義上來講都會安排人代為收養,直至成年。
然而這些檔案資料里,沒有提到過任何有關於唐憶收養人的信息。就好像是他一個人長大,出國回國,獨來獨往沒有任何牽掛。
但這怎麼可能。
江停打開電腦,當著所有人的面進入公安內網資料庫,並用自己的登錄口令,登錄成功後始查找。
韓越眉心一皺,楚慈輕喃道:「人口搜查……」
幾分鐘後,江停停住了手,臉色少見的一白。嚴峫擔心上前看了一眼,臉色也跟著變了。
電腦界面上只有四個字:查無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