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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還有幾個能打你的頭」
「……」俞庭不言,手指輕輕摩挲著衣領。
「不過我沒想到十幾年後我們第一次再見會是在這種場景下,」江停頗為感慨嘆了口氣,「俞庭,你還要殺多少人」
「你覺得他們不該死」俞庭反問。
江停直視他:「他們該不該死你我說了都不算,你又為什麼要殺他們」
「我為什麼殺他們因為他們該死啊。」俞庭一臉無所謂攤手,「 我看誰不爽就殺誰,反派不都是這樣的嗎誰還管你要什麼理由」
「我可沒見過哪個反派看人不爽殺完人後還給警方留下線索的,「江停挑眉和他做出一模一樣的攤手姿態,「你倒是挺特別。」
俞庭:「…………」
牙尖嘴利且無往不利的俞少爺還是在江副教授這兒摔了個大跟頭。
「別人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江停意味深長看著俞庭,"你殺高志時提到的所羅,其實就是迷域的前大東家,顧原。」
「顧原出身軍火世家,當初他失蹤一年後曾有人傳聞見到過一個行事風格與其十分相似的人。國際警方也只知道他加入了一個集團,但在他死訊傳出前一直沒有查他到底進的哪個神秘組織。既使在見到他真人照片時,他們也沒有將照片上的人與所羅這個代號聯繫在一起。」江停聲音平靜而無起伏,也絲毫不擔心自己說出的話會帶來什麼危險。
「因為在那之前沒人知道所羅長什麼樣子,顧原那時候已經不叫顧原。他進入迷域以後,不再動用所羅這一代號,他的名字自然而然的由顧原變成………」
「閉嘴!」
俞庭猛得一拍沙發扶手冷聲道,江停卻像沒聽見一樣:「變成了他的本名,」
「顧離原。」
「啪嗒!」
桌上的杯子掉落地板,江停仰躺在沙發上,脖頸旁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俞庭單膝跪在兩腿中間,眼神狠戾:「我叫你閉嘴!」
江停輕輕嘆了口氣,對上青年的雙眼:「即使現在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可他是被那幫條子害死的!他是被恭州那幫東西害死的!」俞庭咬牙怒聲道,眼底有了隱隱紅痕,「他什麼都沒做錯他憑什麼死!」
俞庭自己都忘了有多久沒這般失態過,同樣的話語從百川揚口中說出來時,俞庭能保持頭腦清醒,其至還能冷嘲熱諷挖苦百川揚幾句。
可他一聽到江停那清冷悲憫的聲音時,一股無名火直衝大腦。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但在江停說出那個名字時那股怒火達到頂峰。
滔天怒火里,卻含著怎麼也忘不了的悲傷和化不開的傷痛。六年來這道傷口一直在俞庭心口上沒有癒合,反而越來越疼。
俞庭怒的不是江停揭開他的傷口,他怒的是自己當初的無能。
江停心裡更是『咯噔』一下,顧離原是死在恭州手裡他剛才說的那些一半都是吳雩告訴他的,吳雩只知道顧離原死了,卻根本不知是因何而死。
這麼一說,江停賭對了。
「俞庭,」江停看著樣貌俊美到妖異的青年,「你當初說過此生絕不染指大陸,那你又為什麼要幫唐憶」
「你認不認識唐醉」
這個名字如同魔咒一般,俞庭突然神經質的笑了起來,突然側首看向江停剛才進來時放在門口處的公文包,江停不由自主的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姓柯的老頭居然還沒告訴你」
他起身鬆開江停,江停坐起來整理了下衣領,皺眉道:「說什麼」「你聽說過三二五行動嗎」俞庭反問,重新戴上眼鏡的他沒有表情時冷淡漠然。
江停一怔:三二五行動
「姓柯的老頭一直以為三二五行動有內幕,卻顧忌這兒顧忌那兒不敢查。」俞庭眼底紅意已經散去,眼神冰冷,「內幕……根本就沒有什麼內幕。」
「那場編號三二五的行動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俞庭笑了起來,眼神里是刺骨的陰冷,「一場把英雄害死,給惡人加冕的陰謀!」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英雄什麼惡人!」江停猛得上前扯住俞庭的衣領厲聲道:「當年到度發生過什麼?!」
俞庭沒有在意被扯亂的衣領和江停對視:「曾記兒時攀樹野,重歸故里看槐蒼。」
這句詩似乎勾起了江停的某段回憶,他扯著衣領的手鬆了。「江哥,」俞庭倒退半步整理好自己的衣領,「當年你說我不是惡人,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只想說:」
「我天生就不是做好人的料。」
他將一個U盤放在桌上,起身沖他勾唇笑了笑,完全沒了剛才的戾氣,「代我向kui哥問聲好,過不了多久咱們會再見的。」
江停看著他走向門口,手機突然響起,是吳雩。
「餵吳雩,怎麼了」他接通電話,另一頭的吳雩沉聲道:「出事了,唐憶被人劫走了」
「什麼!」
江停睜大雙眼,下意識往門口看去。
只見俞庭正站在那兒,兩指並擾在額角輕輕一碰,唇角的笑容張揚至極,沖江停說了句無聲的話,轉身離開。
「站住!」
江停衝到門口,走廊上卻空無一人。「你怎麼了江停」吳雩聽他大喊一聲擔心道。
「……沒事,你繼續。」江停用力捏了捏眉心。「就在剛才,我們準備把唐憶轉交送去看守所時,負責押運他的兩個警員突然把他打暈,其中一個掏槍打傷了在場的幾個實習生,沒一會兒來了輛桑塔納直接把人帶走了。」吳雩道,「江停,會不會是迷域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