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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這才明白,原來重點是這個,被磨成了粉入藥,只需每次加一點點,便是神不知鬼不覺改變了藥性,難怪這林如海的身子是越養越差。
林黛玉也知道老大夫是將他知道的都說了,便起身蹲身行了大禮,老大夫急忙站起身去扶。
林黛玉站了起來道:「此事著實是困擾了我,多謝您替我解惑,如此我便知道該如何給爹用藥了。您今日一席話,便是救了我爹的命,所以這一禮,您是受得的。」
老大夫摸了摸鬍子道:「林姑娘孝心可嘉,老朽能做的也只有這些而已,不值得林姑娘如此掛心。現在林姑娘已經知曉其中的關節,想來林大人的病也能夠很快好起來了。能夠有如此聰明能幹的女兒,林大人真是好福氣。」
林黛玉臉色微紅,謙虛了兩句話,又讓漱鈴拿了一封銀子,讓林如海身邊的品書親自將老大夫恭恭敬敬地送出了門。
老大夫出了林府坐進了轎子裡,心中感嘆,這林家不愧是書香世家,累世侯爵,那氣度與品格,便是生在骨子裡的,與那些後來者,實在是大不同。
林如海在屋子裡不知道這個事兒,林黛玉將事情說了,林如海卻面色平靜,道:「如此也好,以後用藥也能夠安心了。」
林黛玉一聽,便知道林如海恐怕是早就知道了的,上前給林如海掖了掖被子道:「爹,接下來該如何?是不是要把廚房那邊的人給處理了?」
林如海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道:「處理了吧,咱們林家不能留這樣的害群之馬。」
林黛玉道:「對爹的公務會不會有影響?」
林如海訝異地看了林黛玉一眼,道:「此事玉兒不用操心,只管將人拿了辦了就是,若是明知身邊有小人卻不處理掉,我便不是林海了。君子不立於危牆,這個道理爹還是記得的。」
見林如海不遇啊你說出他所知的或者所想的,林黛玉道:「我知道了,爹,您安心養病,不管什麼事兒,都先放放,身子要緊。」
林如海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林黛玉發現他的額頭有了川子紋。
品書和研墨在門口站了,林黛玉親自去處理這件事。
因著劇情在這一塊是空白,而林如海又不肯多言,所以林黛玉也只能猜想而已。
林家人口簡單,下人是累世家奴,除了那些忠心的,許多已經陸陸續續放出去了,林家僕人的忠誠度是可信的,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就要害林如海,林如海死了,他們以後的日子也沒有保障,所以這個威脅只有可能是來自林如海的官位。
11魔法黛玉巧問話
林如海在這巡鹽御史上一干就是五年多了,這位置的敏感性和重要性不必說了,自然是非同尋常,在紅學家中普遍認同的一點是,林如海這個官位是十分微妙的。而且此時朝中有皇上和太上皇二皇並立,雖然太上皇已經讓位,但是讓他一下子就放棄權柄,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此時朝中的鬥爭,多是新皇和太上皇的爭鬥。
林黛玉嘆了一口氣,這要是扯上了政權鬥爭啊,就別想輕易地撕擄開去。
林如海歇下了,林黛玉又讓人將廚房裡的人都叫了過來。
所有的人都低垂著頭恭敬地站著,所有的人都一副謙卑的模樣,可是就是在這些人里,有膽大包天的,竟然想要謀害林如海的命。
林黛玉道:「平日裡有機會接觸到老爺的藥的,都站到我右手邊去。」
人群一陣騷動,有好幾個婆子媳婦都站到了右手邊。
林黛玉掃了一眼名單,道:「誰是負責給老爺煎藥的?」
一個婆子站出來,她臉龐圓圓,頭上也是一個圓髻,身上的衣服也算是乾淨整潔的,難怪會將煎藥的活兒派給她,看上去倒是一個可靠地。
「你說說平日裡你是怎麼給老爺煎藥的。從怎麼拿到藥材開始說。」
那婆子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回姑娘的話,老奴是廚房負責管食材的,老爺的藥是每次按方子抓了,一副一副藥用油紙包好了,放在柜子里的,老奴要煎藥的時候,便讓用鑰匙打開柜子拿一副藥,把陶罐洗乾淨了,按照大夫的叮囑添了藥材,放水開始熬,這其中不少藥材放進去的時間也不太一樣,一副藥煎下來,都要花一個多時辰。劍豪了,老奴就將藥倒了出來,然後藥渣先收著,老爺那邊沒有問題,老奴再把藥渣扔了。」
「藥渣都扔哪兒了?」
「就是平日裡扔廢物的簍子裡,每日都要倒三遍的。」
林黛玉點點頭,也難怪那人根本不急著收藥渣,是因為藥渣上根本看不出什麼來。
廚房裡的人都戰戰兢兢的,聽說老爺的藥材出了點問題,都害怕牽連到自己的頭上來。
林黛玉又問道:「那你煎熬的過程中,會不會走開呢?」
那婆子道:「姑娘,老奴手頭上可不止這一件事,所以並不一直守在藥爐邊上,老奴去忙別的事兒的時候,就會讓橘子在一旁幫著看著。」
林黛玉道:「誰是橘子?」
一個長得瘦瘦小小的,頭髮有些亂的小丫頭站出來道:「回……回姑娘的話,是……是奴婢。」
瑟瑟縮縮很是上不了台面的樣子。
林黛玉微微皺眉,道:「你幫著看藥爐?」
橘子點點頭,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你看藥爐的時候有沒有走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