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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珠將珞琳送來的花擺上了,道:「福晉,咱們的格格真是長大了,知道孝敬您了。」
季婉秋道:「是啊,孩子越來越大了,很多事情也必須明白了。」
甘珠不知道為什麼季婉秋突然想到這個,只覺得是季婉秋隨口感慨了一下而已。
「格格最近在忙什麼?」
「格格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奴才們玩鬧唄。」
季婉秋微微皺起眉頭,其實這個雁姬也算是賢妻良母了,可是為什麼珞琳這麼大了,都還是這樣放養呢?
「今天下午各處的管事和嬤嬤來回話的時候,讓珞琳也過來。」
甘珠不知道季婉秋意欲何為,但是她作為福晉的貼身婢女,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心,所以很快就去傳了話。
這一次季婉秋穿過來的契機是因為努達海出征,雁姬日夜擔心,又因為過於操勞,晚上吹了一些風,就受了風寒,發了燒,將養了這麼些時日,已經好了許多了。
但是這些日子已經積壓了一些事務沒有處理,所以今天管事們就要來回話了。
下午,珞琳如約而至,一身火紅的衣裳讓她如一朵熱情的晚霞。
「額娘,你找我來做什麼?」
季婉秋讓人端來珞琳喜歡的點心,道:「額娘病了這些許日子,已經積累了許多事情沒有處理,可是我現在還是有些精力不濟,所以把你找來,替我聽聽,注意一下,有沒有什麼人偷懶耍滑的,一定要替我抓出來。」
珞琳頓時眼睛一亮,嘴上卻說:「女兒沒有管過家,恐怕也不清楚呢!」
季婉秋知道她會這麼說,便答道:「你耳聰目明,不需要有多明白,只要替我看著哪些人臉色不對,話說著不對,就行了。」
聽著好像挺簡單的,珞琳終於點點頭。
下人們來回話,季婉秋一邊看著大家交上來的帳本子一邊聽著下面的人回話。
「停!劉安家的,你說說,為什麼在我病的這些日子裡,廚房的開銷比以往整整多了十五兩銀子?」
那個回話的僕婦頓時抖了起來,這種事情平日裡只要做的仔細,福晉根本看不出來,這一次怎麼被瞧出來了?
「回……回福晉的話,這個月廚上里多吃了幾隻雞,還有給福晉補身子多做了一些金貴的吃食,所以花銷大了一些!」
「胡說!」季婉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碗碟子都跟著跳了起來,一旁的珞琳也嚇一跳。
「多吃幾隻雞也沒說一隻雞要一兩銀子吧?我補身子?我近些日子補身子補了什麼?近些日子我病著,胃口不好,哪裡還有心思吃那些金貴的東西?甘珠,你一直在我身邊服侍著,我人前人後都吃了些什麼,你好好跟劉安家的說說!」
甘珠便上前道:「福晉在這些日子裡吃的主要是些開胃的小菜,油星都碰的少,吃的燕窩也是老夫人聽著福晉病了送了一些來的,並沒有從外面買,所以夫人這邊花銷並沒有多。」
接著,甘珠把季婉秋從生病那天開始吃的什么喝的什麼一一道來,季婉秋也暗暗吃驚,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婢女這般厲害,這麼多天的吃食都記得。
話說季婉秋還有些掩飾,珞琳則是毫不遮掩地崇拜地看著甘珠,沒想到甘珠這麼厲害啊!
甘珠說完了,劉安家的也一頭一身冷汗。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你要是說老夫人補身子或者大少爺吃得多了,我也可以讓人來跟你對質的。」
劉安家的「噗通」跪下哭道:「福晉,是奴婢狗屎糊了眼睛豬油蒙了心,才起了歹念,福晉您看在奴婢是第一次犯的份上,就饒了奴婢吧!」
珞琳目瞪口呆地看著,沒想到額娘和甘珠幾句話就審清楚了一樁案子,真是厲害。
季婉秋道:「既然你認了,就先到這裡來畫個押。」
劉安家的哆哆嗦嗦地爬起來,在那張寫了她於何時犯了什麼錯的紙上摁了手印,季婉秋才道:「既然你認識到了錯了,我就不把你發賣了,廚房你也別呆了,去柴房劈柴吧!要是以後再犯了,就把你們一家都發賣了!若是老老實實做事,哪一日還是可以提上來的。」
劉安家的感恩戴德地下去了。
珞琳的眼睛光芒更甚了。
季婉秋道:「劉安家的這件事你們也看在眼裡了,想必也不需要我多說了。以後誰要是敢這樣行事,我定然饒不了!我往日寬著你們,不是說讓你們放心大膽地拿,而是要在一個範圍內,都說水至清則無魚,我也不要求你們一個銅子兒都不拿,但是誰要是超過了底線,劉安家的就是你們的榜樣!」
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以前福晉也是個厲害的,可是沒有厲害到這個程度,沒想到福晉病了一場,倒是更加厲害了。
季婉秋看其他的人差不多是幾兩銀子的誤差,也知道那些銀子上哪兒去了,不過這些也要追究的話,就顯得太小氣了,吩咐完了事情之後,就讓那些人都下去了。
甘珠貼心的將一個大引枕放在季婉秋身後讓季婉秋靠著,季婉秋直著坐了那麼久,確實是有些乏了。
珞琳驚奇道:「額娘真是厲害,我什麼都沒瞧出來,額娘卻一眼就瞧出來了!」
季婉秋端著茶輕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珞琳看著季婉秋的一舉一動,只覺得額娘比以前更加優雅了,每一個動作都是那般自然,似乎天生就會的一樣,行雲流水,看得人賞心悅目,以前怎麼沒發現額娘是這般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