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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一開始就只想殺了我,你從來就沒想讓我活著離開!!」
中島貴一揮舞著手,他死死的盯著草薙,眼神惡毒如同蛇蠍。
「……看起來你很生氣呢。」草薙忽然嘆了口氣。「那麼,如果我這麼說的話,你可能會好受點吧。」
中島貴一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似乎在等草薙說話,又似乎只是單純的發愣。
「我沒有騙你,那個孩子真的能看出你是否是下任赤王。只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殺了你。
如果你不是下任赤王,那麼就順應了賭約。可如果你真的是赤王……你以為我真的會放你離開嗎?」草薙微笑著,他耐心而溫和的解釋著,「於公,我不能讓你這種沒有大義之人成王,一代赤王的悲劇不能再重演一次。而於私……」
草薙出雲頓了一下,他沉默了一會,然後繼續笑著開口。
「現在的你就如此對我們趕盡殺絕,如果你真成了赤王……吠舞羅豈不是會被你全滅掉?……如果這麼理解的話,你會不會覺得開心些?」
中島貴一沉默了。
草薙出雲沒有給中島回答的時間。草薙拿出手槍,他靠近了中島,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
就在這時,屋內的時鐘忽然發出『咔』的一聲,然後窗外的天空上綻放起無數朵絢麗的煙花。
「啊,已經這個時間了呢。」
在煙花的照應之下,草薙抬眼看了下時鐘。時鐘的兩根指針全部重疊在一起。
他收回目光,然後在嘈雜的煙花爆炸聲之中,微笑著開口。
「聖誕節快樂。」
他將槍口對準了中島貴一。
「還有,永別了。」
♂♂
宗像禮司站在這棟白色樓的空地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
00:10分。
「室長,要不要發動攻擊……」
宗像禮司擺了擺手。
「再等一會。」
就在這時,白樓的大門被轟然打開。
宗像聽見他身後的隊員都下意識的提了一口氣,他抬起頭,和推開門的那個人目光相接。
是草薙出雲。
他半抱半扶著一個身上只披了男士風衣的女人,看見宗像後笑眯眯的舉起手揮了揮。
他的白襯衫上儘是觸目驚心的血跡。
立刻有部下上去扶住那個女子,草薙出雲鬆開扶著女人的手,向他走來。
「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宗像禮司下意識的想從懷裡拿出煙,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於是放下了手臂。
「她也算是受害者吧……」
草薙說。
他來到宗像面前,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真誠而又溫和的笑了起來。
「這次的事謝謝你。」
「無足輕重。」
宗像禮司回答說。他微微偏過頭,看向草薙。
「現在的心情怎麼樣?」
「好極了。」
兩人互視一眼,然後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
草薙放下了手,他邁開步伐,與宗像禮司擦肩而過。
宗像禮司微微回頭看向他的背影,然後心情不錯的轉回頭,低聲哼了下。
♂♂
門被打開的時候,國常路正用手撫摸著玻璃,低著頭沉思著什麼。聽見聲音之後,他抬起頭,衝著那個剛進入房間的年輕人微微點頭。
「辛苦你了,狗朗君。」
「您這是在說什麼客套話。」
夜刀神狗朗將身後的門關上,他來到透明的玻璃棺前。
兩人隔著玻璃棺而站,他們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一個地方。
玻璃棺里躺著的青年長相英俊,他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猶如睡美人般沉睡不醒。
國常路忽然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已經,老了。」
老者低著頭看著這個銀色長髮的年輕人。
他的面龐依舊和半個世紀前一樣年輕。可是老者,已經年過半百。
夜刀神狗朗沒有回話。
兩人的手都搭在玻璃之上,只不過左邊的手細膩而年輕,右邊的手已經布滿皺紋。
「我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處處護他周全了。」
國常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友人,他的目光懷念而平靜。
「夜刀神狗朗。」
國常路抬起頭,他看向黑髮的年輕人,忽然開口道。
「我能夠放心的,把他託付與你嗎?」
夜刀神狗朗微微一愣,然後他立刻將手掌覆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嚴肅,而又正式的開口。
「請您放心,我會一生都陪伴著他,成為他最鋒利的劍,為他所用。」
國常路收回目光。
「可是,他現在還是下落不明,不知生死。」
「我不會放棄去尋找他。哪怕是用盡一生的時間。」
夜刀神狗朗毫不猶豫的回答說。
他的黑眸充滿著堅定不移的神情,老者沉默了半響,然後開口。
「……是什麼讓你擁有如此的神情?告訴我,你在相信著什麼。」
「我想的很簡單。」
手還放在胸口之上,黑髮的青年微微的勾起嘴角,露出了消失許久的笑容。
「命運讓我們相識,那麼必會再次讓我們相遇。」
國常路微微睜大了眼睛。然後,他低聲的嘆了口氣,露出了像是無奈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