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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留你留在原地捂著紅透的臉,吶吶失語。
當球場上的局面進入白熱化的時候,紅髮少女走過來坐到了你的身旁。
「Er det din k?reste?(那是你的男朋友嗎?)」
完犢子,沒聽懂。你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只能擺了擺手。
紅髮少女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Vi(我們)……」你指了指在場上的乙骨憂太,艱難地從記憶里翻出了詞,說得很不確定,「Re…jse…r……?(旅遊)」
她又說了些什麼,你愣是一句沒聽懂,最後用茫然的目光將氣沖沖的人送走了。
乙骨憂太很受歡迎啊。你托著臉,看著他又進了一球。
他察覺到了你的視線,對著你揮了揮手。
你也朝他揮了揮手。
臉上不自覺地揚起了笑意。
乙骨憂太果然贏了。你看著意氣風發朝你走過來的少年,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
「答應我的獎勵,一定不要忘記哦。」乙骨憂太用滿是汗水的手抓住了你,綠色的眼眸里滿是雀躍。
他下了球場就這樣急匆匆地跑過來,只是為了討要你的獎勵。
「好的好的。」你點了點頭,用毛巾一把蓋住了他的頭,「快擦擦。」
「我去換個衣服,馬上就回來。」汗實在太多了,乙骨憂太用毛巾擦了擦頭髮,「你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回來。」
「一定要等我哦。」都快跑出你的視線了,乙骨憂太還回身大喊。
「知道了——」你提高了聲音,好讓他聽見。
弄得好像你下一秒就會跑了一樣。
已經快要傍晚了,天空的顏色和你的眼瞳融為了一體。
是非常美,非常美的顏色。
腳步聲從背後傳來。
「回來了?」你正想轉頭,就感覺右邊肩膀被人搭上了。
你偏頭,恰好撞上乙骨憂太的吻。
捆著絲帶的天藍色繡球花落入了你的懷裡。
「禮物。」乙骨憂太確保你抓住了花束,一把攬住你的腰。
「今天吃飯的時候,我看到一對老夫妻手裡拿著這種顏色的花,趁著你去付錢的時候問了一下,是他們自己種的。我提出用錢買,他們有點不太願意,倒是他們的兒子說籃球賽缺了個人,只要我頂上就幫我去剪幾支。」乙骨憂太顯然憋了好久,「因為贏了球賽,他還幫我找了絲帶包裝了一下。」
明明他才是那個準備驚喜的人,看上去比你更加開心。
「愛喜歡嗎?」
像是在問喜不喜歡他一樣。少年的神色有點緊張。
「喜歡。」
他像是喜不自禁,又湊上來擁抱你:「我們回家吧。」
「啊,對了。」乙骨憂太想了想,「你有看到我的手機嗎?」
你撥弄著花瓣的手一停,渾身血液像是竄進了冰碴子,痛得血管收縮。
「我的銀行卡也不見了。」乙骨憂太有些難為情,「開銷都要你付錢。」
你聽見自己的聲音,鎮定有餘:「我沒看到過,是有很著急的事情嗎?」
「也不是很著急?」乙骨憂太有些不確定,「我現在是在休假吧?」
咒術師可沒有休假一說,不知道鳶怎麼給他改的記憶。
「嗯。」你輕聲應下,「憂太和我好不容易能一起休假。」
遲到了遲到了!你一邊暗叫糟糕一邊踩著礁石狂奔。
今天吃飯吃得晚了,乙骨憂太又給你準備了焦糖海鹽榛子巧克力冰淇淋。
不知道他去哪裡買的。你收攏了一下拽著腰包的手,祈禱裡面的盒子扣得夠緊。
遠遠的已經能看到那頭醒目的藍色長捲髮了。
幸虧他沒走。你鬆了口氣。
鳶趴在什麼東西上,像是在發呆。
「鳶,」你停下來喘了口氣,蹲下來看他,「對不起,我遲到……了?」
鳶懶懶地抬起了頭,他手下壓著的東西的真面目也被你看清了。
「大貝殼?」你跪坐在了沙地上,和他儘量保持同一水平線。
「姐姐今天好慢……」鳶又重新趴回了貝殼上,不高興地咕噥著,「我還準備了給姐姐的禮物,姐姐卻遲到了。」
「對不起。」感覺像鬧脾氣的小孩子一樣。你試探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
鳶不接話,手指撥弄著貝殼的紋路。
「我給你帶了冰淇淋,要不要嘗嘗看?」你解開了腰包,打開了玻璃盒子,放在了他的面前。
小孩子就是要哄啊。你看著別過臉的鳶,用銀勺子挖了一口,遞到了他的嘴邊:「嘗嘗看?」
「很好吃的。」
……
當你一堆好話說盡之後,鳶才屈尊降貴似地張開了嘴,咬住了勺子。
鯊魚牙直接咬斷了銀勺。你看著手裡只剩下半截的勺子柄,陷入了深深的沉默里。
鳶明顯也被這個變化驚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下你的表情,吐出了舌頭,上面是勺子的半具屍體。
濕潤的、無辜的眼神甚至讓你有種錯的是自己的感覺。
能怎麼辦呢,當然是原諒他了。你小心地將半截勺子從他嘴裡取出來,紅潤的舌頭勾了下你的指尖:「別舔我!」
鳶看著你嫌棄地在海水裡洗了洗手,將斷勺放在了一旁,討好地掀開了被他壓著的大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