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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現在才吃?」晚上的水被換成了牛奶,棘將牛奶塞到了你的手中。
「他應該在哪裡看著吧?」酸酸甜甜的果漿在你的口中炸開,「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為你帶來麻煩。」
「我心甘情願的。」棘的聲音很輕,「你想知道怎麼逃出去吧?」
「是的。」不論你有沒有記憶,被人囚禁這件事情都是不正常的,你明白這一點。
「這裡是荊棘莊園。」棘說得很慢,「主人是一位古怪的子爵,傳聞子爵大人的聲音擁有詛咒的力量,他能讓虎豹自相殘殺,能讓園中的玫瑰一夜開敗,所以沒有人敢反抗他。」
「而新娘,則是解開詛咒的解藥。」棘打量著你,「但我不知道子爵大人是怎麼尋找新娘的。」
「而你脖子上的鎖鏈。」棘的眼神停留在那個堅固的項圈上,「打開那個的鑰匙,在主人的身上。」
你摸到過那個細小的鎖孔,卻沒想過那個鑰匙會在他的身上。
「主人這陣子在準備婚禮,」棘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婚期定在滿月的晚上,那天他一定會放你出去,那就是你逃出這裡的日子。」
「滿月,是什麼時候?」你朝前傾了傾身體。
「後天就是滿月了。」棘的目光從你迫切的神情上一掠而過。
「很快,很快你就自由了。」
接受懲罰的第三天,男人再次來到了你所在的牢籠里。
他是專門來找你的,顯然裝睡這一招不起作用。
被鎖鏈拽得一個後仰,你被迫轉過身來,怒視著男人:「幹什麼?」
「起來,試一下婚紗。」男人的聲音有些啞。
你才意識到被子上攤著一條精緻的西式婚紗,近乎占滿了整個床,裙擺掛在床位上,散落下去。
「我不穿。」你偏過了頭,不去看他。
然而他只是扯了扯鎖鏈,你就順著他的力道靠近了他。
「明天就是婚禮了。」
「婚禮結束後,你會放我走嗎?」你盯著他的眼睛。
「至少會比現在好。」他哂笑了一下,袍子被他的動作掀開了一大半,露出裡面緊身的黑色內襯,你注意到他腰間懸著一串鑰匙,他順著你的視線朝下看了眼,順勢解下了鑰匙,然後伸手,解開了你的項圈。
你有些懵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那麼,現在你願意為我穿上婚紗了嗎?」他捧著精緻的項圈。
奇怪,他看上去好悲傷。
「我也沒得選吧。」你錯開了眼,試圖討價還價,「我現在穿上婚紗的話,今天能不戴這個嗎?」
「你不喜歡嗎?」男人的手指拂過上面翩飛的蝴蝶和瑩瑩發光的月光石。
好像在哪見過這個項鍊。你對這個造型感到了熟悉。
「原來你不喜歡。」男人喃喃著,「那,那時候的開心是騙我的嗎?」
「我只是不喜歡上面的鎖鏈。」你莫名其妙地解釋了一句,「太硬了。」
男人嘲諷地笑了聲:「可以。既然明天就是婚禮了,那也用不到這個了。」
「另外,我勸你不要太相信棘。」
「他今晚不會來。」
男人的話讓你心下一驚,質問脫口而出:「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男人將鎖鏈從項圈上取下,拿著吊墜走了出去,「我給你十五分鐘。」
婚紗很貼身,內襯柔軟而服帖地貼著你的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輕紗層層,自然地膨起弧度。
因為是抹胸的款式,拉鏈也在側腰,在沒有人的幫助下,你勉強自己穿好了婚紗。
「好了嗎?」男人不耐煩地敲了敲門。
「好了好了,別催!」你拉上了拉鏈,站起來理了理裙擺。
男人推開了門,眼裡划過一絲驚艷。
「好看嗎?」赤腳踩在地毯上,你拎起裙擺,在原地轉了個圈。
這應該是你第一次穿婚紗,還是這麼溫柔的婚紗,不論是內襯還是裙擺都無比柔軟,讓人戀戀不捨地想要撫摸。
「很好看。」即使早已下定了決心,在看到穿著婚紗的你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動搖。
你看,無論怎麼樣,他都會對你心軟。
昨天晚上,棘果然沒有來。你失望地想。
在門口等著你換完婚紗後,男人就進來給你戴上了金色的腳鏈。
「這是什麼意思?」你有些難忍地看了眼蜿蜒在紅色地毯上的金鎖鏈。
「一點保險措施,我可不想一個人參加婚禮。」男人拍了拍手,「進來。」
兩三個女僕低著頭進了門。
「她們是來打扮你的。」男人簡單地吩咐了一句,「等好了就讓人來叫我。」
又戴上鎖鏈了。你默不作聲地盯著鏡子中的女僕:「過來給我化妝吧。」
昨天晚上,沒有了鎖鏈的你試圖逃跑,但光亮盡頭是厚重的欄杆鐵門,上面纏滿了鎖鏈,而那個項圈就落在門外。
你根本無路可逃。
鏡子中的女人看上去有些陌生,白紗垂落下來,遮住你的視線。
「小姐,」女僕緊張地低下頭,「子爵大人來了。」
透過朦朧的紗,你看向了推門而入的男人,他換掉了那身長袍,穿上了貼身的白西裝,只是臉上還戴著那個可笑的黑色兔子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