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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很開心。」狗卷棘還是只說很簡短的語句。
「是吧,是吧,我也覺得超級開心的。」你自顧自地一頭熱了一下,在狗卷棘的目光里訕訕地降低了音量,「但是我看你沒怎麼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因為出任務。」狗卷棘解釋說,「晚上出任務很晚才睡。」
「高專還是一如既往地壓榨人。」你感嘆了一句。
「要出去玩嗎?」狗卷棘緩慢地念著你的名字,「愛?」
「可以嗎?」你睜大了眼睛,湊了上去。被可以出去的喜悅衝擊到的你沒有注意到他對你的稱呼發生了變化。
「嗯。」狗卷棘站起身,將自己的冬裝外套和圍巾遞給你,「外面有點冷,穿我的衣服吧。」
十一月份的東京已經很冷了,在街上走了會兒,即使穿著狗卷棘的衣服,你還是有點手腳冰涼的感覺。
狗卷棘很自然地將你的手塞到了他的外套口袋裡,溫暖自指尖傳來,狗卷棘拿出手機來打字給你看。
『等會兒去給你買手套。』
你笑著湊近了些:「嗨呀,棘的口袋就已經很暖和了。」
說著,你故意去拿還空著的那隻冰手去摸狗卷棘的臉,被接觸的皮膚受到刺激開始微微泛紅,狗卷棘卻不退反進,將臉靠在了你的手上,柔軟白皙的皮膚契合上掌心的紋路,連接心臟。
『愛,手很冷。』
你甚至恍惚間聽見了他在這麼說。
「呀!」你呆了一下,才收回了手,耳朵跟火一樣的燒了起來,「棘不冷嘛!」
你偏過頭,避開他的眼神,尷尬地自言自語:「怎麼這麼熱呢。」
狗卷棘輕聲笑了起來。
你把頭扭得更遠了。
狗卷棘請你吃了咖喱烏龍麵,湯水溫暖,讓你的身體都熨帖了很多。
雖然你很想回天極家一趟,但考慮到從這裡打車去天極家委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過一會兒也要天黑了,還是擱置了這個想法。
漫步在涉谷街頭,狗卷棘察覺到你有些心不在焉,用擔心的眼神看了你一眼。
「棘,」你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盯著前面行屍走肉一樣的少女,扯了扯他的袖子,「你看那邊,那個是不是咒靈?」
狗卷棘順著你的目光看去,神色凝重了一下,那隻咒靈拖著長長的頭髮,一直拖到地上,又自下而上纏繞著少女的腳踝、小腿,從你們的視角里看去,她簡直像是被人附身了。
「要出手嗎?」你緊張地壓低了聲音,這一次出門真的只是來出門逛逛,血鐮你也沒拿在身上,「感覺應該是二級了。」
「鮭魚。」狗卷棘看了你一眼,將手機界面展現給你看。
『我先給伊地知監督發個消息,你能幫我引她到沒人的地方去嗎?』
「交給我吧。」你拍了拍胸脯,朝她走去。
走得近了,你才注意到那位少女和你差不多大,穿著深色的冬裝校服,手上還拎著書包,神色茫然。
「你好。」很久沒有和別人說話,你有些緊張。
「……你好?」少女意識到你是在和她說話,抬起了頭。
是讀貴族學校的大小姐。你看到那張臉的瞬間,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種自然的儀態和被打理得精緻完美的造型都需要花費金錢、花費時間才能才能維持,淺栗色的眼瞳里滿是漠然,讓她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
「那個,」你努力憋紅了臉,小聲地說了些什麼,目光避開了那雙從黑髮的陰影里惡狠狠地冒出來的眼睛。
少女點了點頭,跟著你走了。
狗卷棘看著少女跟你走了,鬆了口氣,快速給伊地知潔高發了消息,讓他準備好後續可能的處理。
你洗著手,盯著鏡子裡的少女,她站得筆直,像是不會覺得累,咒靈的頭髮勒得很深,甚至都有些嵌入皮膚的感覺。
擦乾淨了手,你轉身對她笑著說:「謝謝你。」
「沒事。」少女搖了搖頭,然後轉身想走。
狗卷棘還沒來呢!你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聽見她忍痛的悶哼,頓時鬆開了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抓疼你了。」
「沒事。」少女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真是讓人擔心的樣子。你的目光掠過她露在外面的小半截手腕。
她像是察覺到了你的目光,將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一道紅痕。
「要不要去哪裡坐一下?」你努力讓自己顯得和善,「就當報答你的恩情。」
「不必了。」少女有些冷淡地往後退了一步。
「嗯……」你的目光掠過她脖子後面的那雙眼睛,儘量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更有說服力一些,「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覺得脖子很重,腳腕或者手腕上有什麼東西纏著,勒得慌,但是摸不到也抓不著?」
少女靜靜地看了你一會兒,點了點頭。
不能將咒靈的存在暴露,換種說法好了。你抬了抬手示意少女跟上自己:「我是一名來自隱世家族的陰陽師。」
「我沒錢。」少女不等你繼續開口就截斷了你的話。
你被噎了一下。
風水輪流轉啊,之前還說別人是什麼三無執照跳大神騙錢的,今天就輪到自己了。
「我不收錢。」你有氣無力地說。這年頭做好事還要被人懷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