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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司馬玉清忍受劇痛而始終色不變的面龐於立刻變為驚喜,似乎此刻手腕上那點疼痛都算不得什麼了。
上官毓鳳伸出手來——司馬玉清以為上官毓鳳是要安慰他而眼中欣喜欲盛——然後上官毓鳳反手就是一巴掌,剛好打在司馬玉清沒被打的另外半張臉上。
司馬玉清面上欣喜尚未來得及褪去,便那樣僵在了臉上。
上官毓鳳拍了拍手。
扇人巴掌是六師妹愛幹的事情,上官毓鳳之前還未試過,沒想到,真挺爽。
「我剛剛算了一卦,今日我將會砍斷一根豬蹄,扇走一些髒東西,果然算得很準。」上官毓鳳斜睨向司馬玉清,「司馬玉清,上次我便與你說,我替你我算過,咱倆品種不合,生殖隔離,不可能在一起,還是上官若水和你動物種類十分契合,註定是天生一對狗男女。我從未失算,你怎麼還不死心呢。」
「沒錯沒錯,大師姐算得的確很準,特別准!」沐瑤趕緊補充,認真點頭,對大師姐的功力表示肯定。
「風風,我與上官若水之事,只是被大家誤會了,並非傳聞的那般。」司馬玉清低聲下氣,姿態放低到了塵埃里。
兩次被扇,一次骨折,雖然很痛,但是給予了司馬玉清足夠的時間想藉口,現在他可以大膽地回應上官毓鳳,再無語塞之憂。
「司馬玉清,我剛剛又算了一卦,風這個字兒,它不詳,主要體現在連續講兩個字作為疊詞說出來後,說話的人容易暴斃。」上官毓鳳抽出長劍,架在司馬玉清的脖子上,「你猜,我算得準不準?」
上官毓鳳固然是來趕盡殺絕司馬玉清的,但她並沒有打算噫嘩一刀斃命。畢竟一刀殺死牲畜那叫什麼虐待,只有反覆玩它,讓它痛苦讓它恐懼,但就是不讓它死,那才叫虐待。
「鳳……毓鳳……我從來都是相信你所占卜的……」大抵是害怕自己聲調不夠標準,連「鳳鳳」這個同音不同調稱呼司馬玉清都沒敢說,「我只是覺得,人定勝天……」
「那你不用覺得了。」上官毓鳳收回長劍,劍刃於烈日之下反射寒光,刺得司馬玉清眼睛有些疼痛,「我試過了,人勝不了天,也沒必要勝天。人能勝人就行。」
「好,就算人不勝天,或許,天意並非你想的那般。三人成虎,關於那次的傳聞,你聽我解釋,事實的真相,絕非傳言中的如此不堪。」司馬玉清幾近祈求。
「好啊,你解釋。」上官毓鳳雙手抱臂,看起來很有興致。
「傳聞中說,那日,我與上官若水於歪瑞谷的派後山私會,動作親昵,而後又說,我與上官若水一路……一路親密至我的房內,最後被人捉姦在床,其實這一切,不過是大家所見的假象罷了,加之以訛傳訛,便傳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司馬玉清輕嘆一聲,「那日我的確見了上官若水,可那是因為我於後山修煉,回過神來之時便已至深夜,返程之時,與同樣與後山修煉的上官若水恰巧碰到。而後我與上官若水共處一室,是因為上官若水路上不小心踩到了狗屎,想來我房中清洗,這才脫了鞋上床的。至於親密之舉,從未有過,一切,不過是他們的捏造罷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上官毓鳳恍然大悟,補充說道,「不過有些細節呢,你可能描述得不是很清楚。上官若水給你了一封信,對吧?」
司馬玉清初時的慌亂不過一剎,快得幾乎無人得以捕捉。
「是啊。」他很快便定下了神,嘴角噙著一抹微笑,從容點頭,「那是一封嘮家常的信。你與我有婚約在身,我經常尋不得你,也不知你從歪瑞谷的派出去後到了何處,便只能與上官若水聯繫,詢問情況。」
「哦,你可能不太清楚,那個送信的人呢,是我。」上官毓鳳解釋道,「而且,我是個不太道德的送信人,那封信的內容,我看了。」
「你都……知道了。」司馬玉清斂眸,「她畢竟是你的妹妹,此事,我本想瞞著你,其實……上官若水她的確對我……」
司馬玉清向來是個考慮事情十分周全之人,只要給他充足的時間,他便可以想出滴水不漏的藉口。
「你不太清楚的事情,可能不止這一件。」上官毓鳳打斷了司馬玉清的辯解,「關於你們一路上抱著啃的事兒,是我說的,哎,你說巧不巧,你們倆約會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司馬玉清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我是被迫……」
「還有更巧的事兒呢。」上官毓鳳繼續說道,「你倆回到房間後,我其實就站在你們床頭。現在回想起來,有點不好看,要不是他們及時推門,我可能都看不下去了。」
司馬玉清徹底面如死灰,無力癱軟在地:「毓鳳,你早知道這些……為何……還要聽我解釋……」
「因為你想解釋啊。」大師姐說話向來合情合理,不合理大不了變成合理的,「傾聽,是一種美德。我不想因為你,失去這一美德。」
「毓鳳……那些……都是我一時糊塗……」司馬玉清立刻開啟第二模式,懺悔模式。
他特地挪動幾步,撲通一聲跪於懸崖邊上。背後山風吹來,吹起他墨黑長髮,隨風拂動,盡顯凌亂,衣袍獵獵,看起來格外悽愴。
要不怎麼說考慮周到呢,就算要懺悔,也要選個最有氛圍的地兒,提升大師姐心軟的倍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