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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是送個貓然後就要繼續被打斷的入水大業啊!怎麼就莫名其妙變成要擦乾淨身上水換好衣服順便還要幫忙守夜啊!
監護室里打掃的很乾淨,一排排排列整齊的小格子裡各住了一隻貓,有的昏昏欲睡,有的精神過頭,有的神色懨懨,有的警惕環顧。
一間小屋子,貓生百態。
太宰治嘆了口氣,迅速收拾完自己就走到透明的隔間前,他帶來的貓鼓脹的肚子已經癟了下去,甚至癟的有些過分。他按照自己的經驗推算,這貓估計餓了好些天了。
「這可有些難辦。」太宰治自言自語,他按住自己的胃部,那裡也是空空蕩蕩的。
如同人類醫院的高架一樣,貓貓也有著自己掛點滴的小架子。不過貓貓用的夾著藥物袋子的架子被貼心掛在了病房外面,免得住院的貓貓好動撓破。
陸陸續續的,住院的貓貓們開始不老實起來了,它們有些開始撓透明的阻隔它們蹦出去的隔離板,有的扯開嗓子開始嚎,而安安穩穩睡覺的被吵醒後暴躁回嘴,然後就吵起來了。
雖然聽不懂,但太宰治覺得自己頭都大了。
門無聲無息開合,高大的銀髮男人拎著一個醫療箱子和一個已經打開的罐頭走了進來。
原本喧鬧的貓貓住院部瞬間安靜下來,貓貓們紛紛縮進了角落裡,閉眼,團成糰子,假裝睡覺。
太宰治覺得,每隻貓身上都寫滿了拒絕。
叫做福澤諭吉的男人沉默寡言,他默默打開蓋子把太宰治帶來的貓抱了出來,熟練拆下差不多輸完的藥袋和針頭,開始對這隻黑白花色的貓處理零碎傷口。
然後,貓醒了。
「吾輩,被大魔王抱在懷裡。
吾輩不會被大魔王吃掉吧?
……雖然大魔王的懷抱異常溫柔暖和,這就是最後的溫柔嗎。」
太宰治看著貓僵硬的如同一隻假貓,任由福澤諭吉擺弄,綁好繃帶,最後一體溫計捅了進去。
貓發出了一聲悽厲慘叫,病房中面壁的貓們瑟瑟發抖。
太宰治:「……」
嘶,貓量體溫這麼恐怖的。
福澤諭吉手法熟練:「體溫正常,除了餓了一段時間之外,恭喜你,收穫了一隻很健康的貓。」
「我沒準備養……」後面的話被太宰治吞回了肚子裡,因為一直很嚴肅的男人一邊將貓放回貓貓專用病房,一邊帶著隱約的譴責和羨慕嫉妒的情緒打量他。
「福澤閣下的工作做完了嗎?」名為森鷗外的醫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像是在忙些什麼,聲音忽遠忽近,「麻煩快些哦。」
「還有最後一件事。」福澤諭吉提高聲音回答。他站起身,將無精打采的黑貓放回小隔間病房,然後凌厲的青綠色眼眸認真觀察著每一個隔間,有時候還會打開門將裡面縮角落的貓拖出來,翻來覆去檢查一番後再塞回去,還貼心蓋上了一個小毯子。
說實話,這位福澤諭吉先生的做事幹練,對待貓貓的動作輕柔,看得出是個很細心很愛貓的人,不過大概是嚴肅凌厲的長相加通身的氣質,貓本能懼怕。
太宰治覺得要不是這裡空間有限,這些身輕體軟的貓能嗖的一下蹦出去。
「查完房了嗎?」森鷗外開門探頭進來,「福澤閣下快些,來了只新的壞脾氣貓貓呢,很不聽話,我的日常檢查都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好的。」福澤諭吉拎起箱子步伐穩健地走了出去。森鷗外對著還待在原地的太宰治笑了笑,「貓貓狀態很不錯,不過畢竟是差點溺水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哦,麻煩太宰君陪護一下啦。」
然後門「砰」的一下關上了,太宰治隱約還能聽見外面有聲音喊「急診急診森醫生——」
太宰治走到貓貓病房旁邊,看著那隻無精打采的貓,臉上是真實的困惑。
他輕聲問:「為什麼要救我?」
我自認為已經失去了為人的資格,卻偏偏被非人救了,雖然救人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肚子好餓,大魔王留下的罐頭好香,想吃……
但是萬一是大魔王的陷阱怎麼辦,吾輩好糾結。
這個兩腳獸在說什麼,聽不懂。」
「……算了。」青年直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我是絕對不會養貓的,你已經破壞我一次大計了我太宰治絕對絕對不會自己上杆子找不痛快……」
門外有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響起:「森醫生!我來做日常體檢了!」
太宰治:「……」
那聲音的主人踩著他無比熟悉的步伐走到這邊,一邊嘀嘀咕咕著「剛剛還看見的」一邊伸手拉開了門,然後一頭橘發的矮小青年頓住了,他眯眼,抬頭:
「太!宰!治!」
「啊呀怎麼會在這裡看見小小一隻的中也呢。」太宰治瞬間變換了表情,之前的沉鬱感自他身上消失的一乾二淨,現在就是個徒有成年人外表的三歲小孩,「話說我剛剛聽見中也說來做日常體檢,哇,中也真的是只乖狗狗啊,離開主人這麼多年還會自己做體檢——」
「滾吧混蛋太宰!」青年暴躁回嘴,他按住自己的帽子,略顯自得地昂起頭,「我當然是帶自家的狗子來檢查,你這傢伙肯定還是孤家寡人!孤寡的青花魚可不會明白狗子的可愛!」
太宰治皮笑肉不笑:「……我的確很難理解狗狗養狗狗的舉動,你這是憐憫同類嗎?而且誰說我孤寡無陪伴?我有貓你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