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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吾輩是喵·嗚

　　  「蟹肉。」太宰治舉起貓，一臉嚴肅地宣布，「以後你就叫蟹肉了。」

　　  貓看著他，他看著貓。

　　  貓四肢猛地一蹬，軟軟的肉墊拍在他的臉上。

　　  太宰治捂著臉：「我應該感謝你沒伸爪子麼……我還要靠著這張英俊的臉勾引我可愛的狗勾呢！」

　　  貓毫不留戀地晃過他的腿側，跳到高處的貓窩裡居高臨下。

　　  「愚蠢的人類開始對吾輩喊著奇怪的音節。

　　  也許是人類太過無聊開發出的新遊戲？

　　  吾輩隨便回應了一下，人類好像很高興？

　　  好吧好吧，那吾輩就勉強陪你玩一會兒吧，寂寞的人類。

　　  ……

　　  吾輩家的人類呢？」

　　  太宰治任由軀體被重力牽扯，他甚至主動將自己投入星球之上無所不在的重力束縛中，慢慢沉入水中。

　　  他沒有閉上眼睛，他是仰面入水，於是睜開眼正好能看見水面的光。

　　  今天陽光很好，他離開的時候，不論是罐頭，還是被他起了新名字的蟹肉，都懶懶地趴在家裡曬太陽。

　　  中也還沒有回來。

　　  太宰治笑著對家裡的每一個成員都打了個招呼，貓睜開閉起的眼看了他一眼，碧綠的眼眸中央是收縮成為細細一條的黑色瞳仁。剛剛瘋跑一通的狗子歪頭看他一眼，對著他搖了搖尾巴。

　　  它們好像什麼都知道，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太宰治就在這麼一個陽光正好的晴朗天氣里，走到了波光粼粼的河邊，並帶著輕鬆的笑容毫不猶豫地倒入其中。

　　  水逐漸淹沒他視線里的世界。

　　  光逐漸離他遠去，他在墜入深淵。

　　  一串串的泡泡從他的口鼻中冒出，帶著維生的氣體上浮，然後在看不見的水面破裂。

　　  中原中也費力拖著死沉死沉的如同一條死魚的髮小，一步一步離開了幽深的水底。

　　  「呼！」橘發的青年神色不善地盯著被自己丟到一側的溺水者，伸手一把擊中對方的腹部。

　　  「唔咳咳咳！」原本毫無動靜的太宰治發出一連串咳嗽，劇烈起伏的胸膛慢慢恢復平靜，整個人呈現大字癱在陽光很好的地面上的人歪頭抱怨，「下手好狠啊，中也。」

　　  中原中也沒有理會他，他沉著臉，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正在擰乾，濕透的橘發黏在他的臉側，略長的發尾繞過脖頸。

　　  不遠處是一個東倒西歪的行李箱，看得出那時候主人的焦急。

　　  太宰治收回目光，他對著隨手將半干外衣披上肩頭的中原中也伸出了手：「拉我一把唄，中也。」

　　  中原中也依舊沒有說話，神色也是沉鬱的毫無變化。但他還是走了過來，把那隻癱在地上不肯動彈的懶貨拖了起來，在後者靠過來時候也沒有拒絕，即便這樣結果是對方將身上的水又蹭了他一身。

　　  太宰治不說話了，他藉由中原中也嬌小的身軀支撐住自己，微微彎腰將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

　　  他只是笑。

　　  中原中也看不見這個給他每次都帶來麻煩的混蛋的表情，不過憑藉多年經驗還有這傢伙貼在他背後的胸腔震動的感覺，肯定是在偷樂。

　　  哦不，中原中也面無表情地想，太宰治這個混蛋是光明正大地樂。

　　  中原中也長出一口氣，他準備和身後這個傢伙談談：「太宰，你……」

　　  「中也，我們回家吧。」太宰治忽然打斷了他，他聲音輕輕淡淡的，「家裡的狗還沒遛，貓也沒餵呢。」

　　  「……」中原中也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凝視平靜的水面，看光落在上面被水波打碎成粼粼的光斑。最後他低聲回答：「好，回家。」

　　  「人類間的氣氛很奇怪。

　　  蠢狗還想湊上去，吾輩毫不留情把他扇回去了。」

　　  「罐頭——」中原中也剛剛出口的呼喚被黏了他一路的太宰治壓了回去。行李箱再度被主人忽視倒在了玄關處，聽見腳步聲後就跑出來的大狗晃著的尾巴慢慢停下了電風扇般的螺旋旋轉。

　　  「汪嗚？」狗子一臉迷惑地看著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準確來說，是個子高的那個把矮的那個抵在牆邊，還抓著人的手。

　　  貓溜溜達達走過來，一巴掌拍上了狗子的臉。

　　  「嗚——」罐頭很委屈，它今天沒招惹這隻壞脾氣的貓啊。

　　  「唔……等等……」中原中也好不容易緩了口氣，暈頭轉向剛想說兩句，就又被太宰治堵回去了。

　　  「吾輩度過了一段幸福的日子。

　　  吾輩為養的人類找了靠譜的伴侶，希望明年他們還能待在一起。」

　　  太宰治打著哈欠起床，便看見自己的枕邊人隨便披了件衣服，領著被命名為「蟹肉」的貓顛了顛。中原中也轉頭看他：「是不是胖了點？」

　　  黑貓扭了扭身體，從他手中掙脫下去，徑直奔向中原中也放好的食盆。

　　  罐頭在另一側「呼嚕呼嚕」吃的歡快。

　　  太宰治看了看狗，再看了看貓，最後把追了這麼多年終於開竅的木頭抱懷裡，懶洋洋地說：「我覺得還行。」

　　  「今天我帶去醫院檢查一下。」中原中也拖著身上的大型掛件開始翻找衣物。

　　  「那我也去！」太宰治接過中原中也丟給他的衣服，「正好沒什麼靈感了，去找點素材。」

　　  「你最好快點寫。」中原中也斜他一眼，「我沒記錯的話，明天就是截稿日，我可不想被你那個編輯追著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