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今晚的宴席除了有北斗和『死兆星號』的船員,珊瑚宮心海還邀請了一些將士與民眾,約有數人,阿釜混入其中,羅爾德稀里糊塗被他帶上,一塊兒出現了。
這位冒險家在講述自己在鶴觀的冒險經歷時,提到一種漆黑的魔物,他描述的這種似狼非狼的魔物,讓多里安隱隱感到了一絲熟悉。
他不想在意,可一想到極有可能是那人的造物,與他同源,他有點忍耐不住想要見面的心情。
決定了,接下的幾天,就那樣度過吧。
他抱著看一看的心思,再次說服了羅爾德返回鶴觀,至於阿釜,他是沒有意見的。
楓原萬葉是不必陪他去的。假如沒有那件發生在望瀧村的事情。
晚宴過後,除了要與珊瑚宮心海多聊幾句的北斗,剩下的船員都被和泉那希領去瞭望瀧村的民居歇息,多里安與楓原萬葉分到了同一間,這間民居久久無人居住,雖打掃乾淨,但還是有點深入骨髓的霉味。
多里安受不了,楓原萬葉還好,他上次來,也是住這兒,習慣了……
等楓原萬葉鋪好了床,外出散步的多里安也回來了,他抓著一個搖晃會發出輕微碰撞聲的陳舊袋子。假如與多里安同住的僅是普通的水手,他或許不會這麼在意,可天生能聽到自然之聲的楓原萬葉,從這些聲音之中捕捉到異樣。
在海祇島上,清脆之中,又帶有一絲渾濁的聲音……
「多里安,你買了珊瑚真珠?」
「你怎麼知道?!」
多里安正偷偷摸摸將買來的東西藏於枕頭之下,被楓原萬葉戳穿,一時之間,藏也不是,放也不是。
海祇島盛產珊瑚真珠,在未與幕府軍開戰前,此處出產的珊瑚真珠一度為各國商人追捧,亦是海祇島重要的收入來源,珊瑚宮心海付給北斗的尾款之中,不少就用珊瑚真珠結帳。
在稻妻的鎖國令下達之後,除了『南十字』船隊,沒有商人可以再來海祇島收購珊瑚真珠,在外面的交易市場上,它的價格節節攀升。某位七星就是看中這點,才假借名目,允許『南十字』船隊的走私生意。
初次來到海祇島的『南十字』船隊的船員,大多都捧回了一點珊瑚真珠,自己佩戴,送給家人和朋友,都相當合適。
只是,楓原萬葉見過同伴購買的珊瑚珍珠,絕不會如多里安買的這些,暗淡的色澤,還有渾濁的聲音,畢竟每一顆與珊瑚相伴的寶珠,不會都長得十全十美。珊瑚宮有一套嚴格的篩選珊瑚真珠的標準。
未達標準的珊瑚真珠,會被望瀧村的村民留下,只是這些為外人追捧的珊瑚真珠,他們從小看大,不足為奇,通常都是磨成粉末,喂喂家畜,或者扔給小孩玩兒。
於此,懷疑多里安被騙,是楓原萬葉的第一想法。
「你花了多少摩拉?」
「不是很多……一百。」
如此,倒也不算貴。
面對楓原萬葉懷疑的目光,多里安下意識使用了扮演阿貝多的狀態,他能冷酷無情地執行計劃,除了已定的決心,還有無可比擬的天賦,他是個天生的演員,至少他想,要說謊到天衣無縫的地步,很簡單。
當然,說謊沒有問題,可藏在性子裡的後悔與罪過的情緒,會在說謊之後,持續不斷地折磨他。
「別看著我了,我說真話還不行嗎?是、是十萬摩拉……」
「……我去找和泉小姐。」
「等等,別去!不要去!」
「誰把這些珊瑚真珠賣給你?」
「別問啦!我不要說。」
「唔,我大致可以猜到一點……」
「你別猜!」
這種抵死不說的情緒是怎麼回事?
正當楓原萬葉打算從珊瑚真珠方面入手,給多里安講講珊瑚宮制定的標準,達到標準的珊瑚真珠,擁有月色的光澤,觸摸會有絲絲涼意,曾經北斗就說過凝光用了幾十顆上乘品質的珊瑚真珠,製成連珠帳,轉手賺了好大一筆。
「得虧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用的!」
這句話,楓原萬葉還歷歷在目。
「多里安,其實珊瑚真珠……」
他還沒說完,「叩叩叩」,有人在敲門。多里安得救了一般,逃了去開門,只是他一開門,又當著外面和裡面的人的面兒,把門關上。
「砰」地一聲。
楓原萬葉和外面的人一起陷入沉默。
「請開門,多里安先生,只要在海祇島上,您就無處可逃。」
是和泉那希的聲音。
這種情況,再作掙扎,也沒用了。
多里安認命地開門,和泉那希一進來,便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個裝滿摩拉的錦緞錢袋,遞給楓原萬葉。
「等等,你不是應該給我嗎?」
「您能確保不將這些摩拉給別的望瀧村村民嗎?」
多里安一聲沒吱。
「唉,」和泉那希嘆了口氣,「我知道您是好心,可是那些無法達到標準的珊瑚真珠,不能以如此之高的價格售賣給您,我們有我們的辦法,絕不會讓海祇島的子民忍飢挨餓。」
「對了,這一枚珊瑚真珠是『現人神巫女』大人售賣給您,與那些未達標準的珊瑚真珠一起,收您一百摩拉,我已經提前從您的錢袋裡取了,不必給我。」
「兩位,舟車勞頓,還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