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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不送客人下樓的道理,更何況還是老闆,一個人高馬大卻……體弱多病的老闆。
電梯很快從一樓上來,停在了12樓。
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
首先映入秦茶眼帘的是一隻紅色的28寸行李箱,上面貼滿了亂七八糟的卡通貼畫,有點眼熟。
門全部打開以後,三個姑娘六目相對,秦茶眼神飄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層就她們一戶入住了,這是秦茶剛才跟傅仲莛無意間聊到的。
「你舍友?」傅仲莛首先反應過來,幫著兩個姑娘將行李從電梯裡往外推。
羅秋用手掐了一把呆在原地的戚竹,「愣著幹嘛?走啊。」
這兩個人是兩個箱子過去的,四個箱子回來的。
等人和行李都從電梯裡出來了,秦茶不自然地撩了把劉海,「你們先進去吧,我……我送他下去。」
說完也不看羅秋和戚竹的反應,一把拽著傅仲莛的袖子進電梯。
從他到她家裡開始到現在的一個多小時,秦茶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臉紅了。
這姑娘就像那國產手機一樣,動不動就臉紅髮熱。
「上次酒吧也是她們倆?」
傅仲莛看她尷尬得恨不得用頭去撞牆,首先打破了電梯裡凝固的氣氛。
「啊,是。」
兩個字過後,氣氛更尷尬了。
電梯適時地停在了負一層,傅仲莛首先邁出步子,整個人擋在電梯門口,不讓裡頭的秦茶出來。
「你上去吧,不用送。」
秦茶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我送你到……」
「送我到車上?用不著。地下車庫不安全,我看著你上去。」
看他說得一本正經,秦茶竟然也信了他這地下車庫不安全的鬼話,愣愣地點了兩下腦袋。
傅仲莛探身幫她按了樓層號,還順帶按了關門鍵。
秦茶:「那你路上慢點兒。」
電梯門很快合攏,傅仲莛在原地,看著面板上的數字跳到12。
他又鬼使神差地按了上行鍵,等電梯又下來,不大的空間裡竟覺得瞧出了點空曠的味道。
傅仲莛搖搖頭,暗自笑話自己幼稚的舉動,然後轉身離開。
後面站著個約莫二十歲的年輕人,瞧了他兩眼,問道:「不上去?」
「不上去。」
年輕人望著他的背影嘟囔道:「多大年紀了還學人家熊孩子玩電梯……」
秦茶知道自己回去以後少不了被她們一頓逼問,可也萬萬沒有想到那兩人沒進門,就坐在行李箱上等在電梯口。
開門看見面前的兩尊大佛,坐在行李箱上一動不動,秦茶被嚇得一個激靈。
「這麼不回去,在這兒幹嘛?」
戚竹起身拉著行李箱跟在她後面,「鑰匙都不知道塞哪兒了。」
四隻箱子,被塞得滿滿當當地,上下扶梯都困難,全靠好心人幫忙。
羅秋則根本沒起身,兩條腿在地上劃拉著,滑到了門口。
這十幾天她已經累到見著凳兒就坐,見著床就躺,看見沙發稍微湊活湊活就能睡一晚了。
到家門口的時候她勉強起來把行李箱拎了進去,脫了鞋子以後連拖鞋都懶得穿,和戚竹兩個人一人霸占一個沙發。
羅秋眼巴巴地看著廚房裡的秦茶,叫道:「茶茶,我好渴啊……」
她喊完之後看見茶几上秦茶的杯子,拿起來送到嘴邊,「我先喝你的!」
秦茶撂下了手裡的東西就從廚房衝出來,「別喝!」
「怎麼了……」
「那是……」
秦茶不知道怎麼在她們面前稱呼傅仲莛,索性指了指門口的位置,「他剛剛喝過的。」
「你的杯子,給,給他喝了?」
「嗯……」她臉又紅了,轉身給兩個人拿了她們自己的杯子接水。
「家裡不是有紙杯嗎?」
「額……他胃不好,我怕喝出問題。」
羅秋快速地眨了眨眼睛,罵了一句髒話,「一大男人這麼金貴?」
「應該吧……」
秦茶也不知道具體傅仲莛是什麼毛病,只是聽董春說吃的喝的都要格外注意,更何況她見著了傅仲莛胃疼的樣子,就更不敢馬虎了。
「那這杯子你還要嗎?」
「一會兒拿八四消毒液泡泡就行了。」
餐廳的那些餐具都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了,她沒有嚴重的潔癖的,覺得被傅仲莛用一次也無所謂。
「那……誰啊。」
秦茶:「我們店老闆,送我回來的時候胃疼,上來吃了顆藥。」
「你們老闆不是那個……」羅秋雙手比劃了半天,「矮冬瓜,碎嘴,滿臉油的那個?」
「我換工作了,現在在思茶。」
「信息量太大,我們就出去了幾天,你都把男人帶回來了?是吧,戚竹……戚竹?」
羅秋叫了幾遍她都沒反應,湊近看了看,眼睛閉著,還能聽見淺淺的鼾聲。
秦茶從她房裡拿了個薄被出來,將羅秋拉起來,「你也睡覺去吧,眼袋都大了一圈了。」
「那等我醒了你要把你跟那個老帥哥的事情老老實實地交代,聽見沒!」
羅秋雙手扒著門框,一副你不答應她就不進門的模樣。
「行了,知道了祖宗。」秦茶將她的手從門框上拿開,給她關了房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