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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的茶葉自然是比不上他家裡動輒幾千一兩的茶葉。
「茶茶,你……」
秦振業看著女兒給人家端茶倒水心裡止不住得心疼,再怎麼說也是他從小寵大的姑娘。
雖然這幾年見得少,可他捫心自問,從來沒有虧待過他們母子三人。
「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秦茶故作輕鬆地笑著。
秦振業卻不想跟她打啞謎,直接問道:「是不是你媽媽不給你錢?」
他聽同事說秦茶在這邊打工的時候起初還不信,今天正好路過進來看看,誰知道竟然真的是她。
秦茶搖搖頭,「爸,我都畢業了。」
「你還小,女孩子花錢的地方多。」
這點他最有體會,家裡的小姑娘剛剛四歲就知道要花裙子了,秦茶都二十二了,怎麼著也該好好打扮打扮。
見她不說話,秦振業嘆了口氣,「以後我每個月分開來給你們打錢,你媽那個人……」
「不用,酴酴還小,您……」
他打斷秦茶的話,「我不會虧待他們,但是茶茶,你還記得你小時候爸爸跟你說過什麼嗎?」
那時候家裡還沒有秦酴,於樂青也還在商場裡賣衣服。
秦茶小時候總是賴在秦振業懷裡,說要穿一輩子的花裙子……
「您說……要給我買一輩子的花裙子。」
秦茶說完後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逼回眼眶。
可那個當時承諾她買一輩子花裙子的人,現在不單單是她一個人的爸爸了。
秦振業點點頭,一晃眼十幾年過去了,有些感慨。
就算他和於樂青離婚了,秦茶終歸還是自己女兒,是萬萬不能虧待的。
秦茶轉了個話題,問:「小星星快上幼兒園了吧?」
「過完暑假就上了,在市幼。」秦振業到秦歆的時候愛意是從眼底滲出來的,藏不住。
「巧了……」
秦茶點點頭,挺開心的。
她見過那個小姑娘幾回,雖說嬌氣但是不嬌蠻,教得很好。
「以後每個月我把錢打你卡上,你剛工作又要租房子,肯定需要錢,爸爸先走了。」
秦振業說著起身去結帳,秦茶攔都沒攔住。
她送秦振業出去,後者不放心地交代,「別打工了,錢不夠給我打電話,女孩子晚上回家不安全。」
「您放心吧,這路上挺安全的,再說了就兩個月,開學以後我就不來了。」
秦振業拗不過她,只能囉嗦了幾句,門窗關好之類的老生常談的話。
他做事兒雷厲風行,第二天秦茶的卡上就收到了匯款,還不少。
秦茶捏著手機,還不知道這事兒被於樂青知道以後她會怎麼鬧騰。
晚上還是她打烊,今天店裡沒什麼人,就提前收拾了東西準備到點兒就走。
關門的時候,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秦茶心裡一涼,下午還跟秦振業信誓旦旦地說這路上安全,誰知道晚上就……
「別關門啊……」
一個酒氣熏天的男人邊說話邊去搶她的鑰匙,「給我來一杯你們這兒最貴的……嗯,老子有錢……」
他穿著個白色的短袖襯衫,黑色西褲,看起來質感不太好的樣子,褲子上上頭粘了毛絮。
手裡拎著個公文包,皮質的,拉鏈開著,裡頭放的是酒瓶子。
「我們打烊了,明天再來吧。」
秦茶真的慌了,深呼吸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後去搶他手裡的鑰匙。
那人外後退了兩步,「美女?唔……漂亮!」
家門鑰匙都在他手裡,秦茶也不好直接就跑,這人只是喝醉了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壞心思。
她壯了壯膽,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去搶。
白襯衫將鑰匙舉高,「喝咖啡……」說完整個人的重心往前面倒,秦茶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他個頭很高,秦茶踮起腳也拿不到,正當她無可奈何的時候,身後的人一腳將他踹到了旁邊。
白襯衫的頭重重地磕在咖啡店的門把手上,傅仲莛還嫌不解氣,上去又給了他一腳。
下一秒,那本來就壞了的,用玻璃膠黏了兩回的門把手……晃悠了兩下。
估計是撞上去的勁兒太大,把手直接掉到了白襯衫的頭上,重重地砸了一下。
那聲兒聽得秦茶一縮,然後就看見白襯衫抱著把手不撒手,還用下巴去蹭。
秦茶的鑰匙也從他手裡滑落,只是掉的位置很尷尬,在兩腿中間。
正當秦茶躊躇著上前的時候,突然被人拽著,拎小雞一樣地拎到了旁邊。
「一邊兒呆著去,你也不嫌髒。」
傅仲莛將白襯衫提起來扔到旁邊,然後撿起了地上的鑰匙。
一米七幾的大男人在他手裡毫無招架之力,沒了骨頭似的,整個人輕飄飄地,說是「扔」一點兒都不過分。
秦茶沒空欣賞傅仲莛瀟灑的動作,她捂著嘴,指著剛剛白襯衫靠過的玻璃門。
「血……」
傅仲莛見她兩眼瞪得老大,也順著她的目光瞟了一眼,絲毫沒在意。
殺雞的血都比這個多。
「拿好。」他把鑰匙拋到了秦茶手裡,打電話叫人。
蔣睿要過一會兒才能趕過來,他先把秦茶帶回了奶茶店。
營業員小方已經在拖地了,看見傅仲莛進來的時候,被嚇得拖把都不知道往哪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