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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連幾天後,若晴終於爆發了,她怒氣沖沖的跑上了樓,在陽台上大聲吼道,「你真要這樣躲我一輩子嗎?!」
空曠的陽台上獨獨失去了往日的身影,若晴低著頭,咬緊了唇瓣。
良久,她恨恨的跺了一下地板,破罐子破摔的說道。
「好,你不出來就永遠別出來,我……我再也不要、不要理你了……嗚……」
明明臉上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嘴裡還念著狠話,可話都還沒說完,若晴就忍不住先紅了眼角,潤濕了眼眶。
她用指甲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嘴唇咬到失色,才讓淚水不至於從眼眶掉出來。
最後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陽台,若晴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著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就往外走。
菲爾戈黛特面色著急的看了眼毫無動靜的屋頂,可那個該出現的人卻遲遲不肯出現,無奈菲爾戈黛特只能自己上前去阻止若晴離開。
「若晴,你等等,魈他一定……」
「老闆你別說了!」若晴轉過身,露出了兩隻紅的像兔子眼的眼睛,讓菲爾戈黛特嘴裡餘下的話都統統咽了回去。
「房間已經修繕好了,我要回去了。」
說完若晴就拽著自己的背包向樓梯走去,這回連菲爾戈黛特都不攔她了。
該來的人不來,她上去討什麼嫌?!
望舒客棧的屋頂上,魈佇立在屋檐上,鬱鬱蔥蔥的枝葉掩蓋了他的身影。
他的目光默默隨著若晴離開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
魈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獨自一人背負了千百年的業障已然消失殆盡,身體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如今他再也不用承受業障的侵擾,擔心自己總有一天會墮入瘋魔之中。
他應該感到高興的,可心裡那股莫名的情緒卻讓他怎麼也釋懷不起來。
或許是因為生氣,氣若晴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為他祛除業障。
或許是因為愧疚,因為他的緣故又一次讓她為自己犧牲。
或許是因為那天……
若晴傳送到他身體裡的元素力中,魈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不只是若晴自己的力量,還有一股他更熟悉的力量。
而當他清醒之後,看見了若晴身上因為體力耗盡而無力掩飾的龍角、龍尾後,魈才恍然大悟,那股與若晴纏綿相融的力量來自於誰。
也明白了,帝君當時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救她的。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介意,可是在發現若晴與帝君血脈相融的時候,魈的心底還是難以自拔的升起了一股酸澀的情緒。
仙人本不應該與凡人牽連太深,可他卻從一開始就沒能控制住自己的私心,將她扯進了其中,現在更是不由自主的萌生了更多的欲望。
想帶她一起去看日升日落,雲捲雲舒,想和她朝夕相伴,形影不離。
想她的笑容是只為了他盛開,想在她身邊的永遠是自己。
生平第一次動心動情,卻在明了心意的瞬間,也明白了——什麼叫做嫉妒。
心中如此不堪的私慾讓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更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方式面對若晴,最後他選擇了逃避。
……
郊外,若晴獨自一人坐在路邊的樹樁上,明明再往前走一些路就已經是璃月港了,可是她卻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這裡發呆。
思緒亂的像團麻花,都快扭成她不認識的形狀了。
一會兒想的是魈決絕的冷戰,一會兒腦子裡又冒出了那雙鎏金色的眼睛。
原本不知道還好,想起來了以後,若晴卻陷入了深深的糾結,讓她甚至都不想回璃月港了,深怕偶遇到那個人。
就在她坐在樹樁上思考人生的時候,一隻小手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誰?!」
若晴嚇了一跳,差點從樹樁上摔下來,幸好扶了一把邊上的樹幹,才穩住了身形。
她氣呼呼的鼓著臉轉過頭,卻沒發現人影。直到那雙手又拽了拽她的衣袖,若晴才低下頭找到了罪魁禍首。
是一個頭上戴著毛氈帽、橘發碧眼的小男孩。
一直以來都是被人俯視的若晴,第一感受到了俯視他人的感覺。
看著只到自己胸下的小男孩,若晴蹲下身來,平視著他,和顏悅色的問道。
「小弟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托克看著若晴的臉,眼前一亮,突然就抱了上去,委委屈屈的說道,「姐姐,托克迷路了,你能帶托克去璃月港找哥哥嗎?」
若晴有些意外的扶住了他的肩膀,對這孩子毫不畏生的性格有些驚訝。她面露尷尬的將托克推遠了些,然後儘量柔和了聲線問道。
「你先告訴姐姐,你哥哥在璃月港的哪裡,姐姐才能帶你去找他啊。」
托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撓了撓頭說道。
「托克是自己偷偷從至冬過來的,只知道哥哥在璃月的玩具研究所工作,不知道哥哥在哪裡……」
突然托克又滿臉期待的看著若晴說道,「但是姐姐一定知道!」
「……」
至冬、橘發、玩具……
還有這個叫托克的孩子第一次見面卻異常信任的態度……
若晴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腦海里莫名就浮現出了那個人影。
她看著托克突然問了一句,「托克,能告訴姐姐你哥哥叫什麼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