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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他迅速轉過身,在看到了那個站在門口身影之後,面具下的臉第一次失去了盡在掌握之中的平靜,睜大了雙眼。
「岩之神摩拉克斯?!」
鍾離緩步向前走來,閒庭信步的樣子仿佛這裡不是智慧之主的殿堂,而是每天早晨遛鳥散步的璃月港。
一雙金眸在昏暗的空間裡熠熠生輝,給人無限的壓迫力。
他直接略過了因為自己的出現而有些失態的多托雷,站到了納西妲的面前,臉色平靜的打了個招呼,仿佛只是普通朋友見面寒暄一般。
「布耶爾,好久不見了,這次冒昧來訪,也沒有帶上禮物,還請勿見怪。」
納西妲瞥了一眼似乎心情並不平靜的多托雷,臉上帶上了真切的笑意,她意有所指的說道。
「哪裡,應該說你來的正是時候。」
多托雷從成為愚人眾的執行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無視。
仿佛自己在他的眼中也只是微不足道的蟲豸一般,不值一提,更不配被投以關注。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努力維持住自己的表情,可緊握的拳頭還是稍稍泄露了一些不甘和憤怒。
「聽說岩之神連魔神奧賽爾襲擊璃月港都不曾出面過,沒想到竟然會在須彌見到您,還真是讓在下……倍、感、榮、幸。」
鍾離對多托雷的明嘲暗諷毫不在意,或者說連他這個人也並不在意,他只是神色從容的回答道。
「閣下怕是記性不好,岩神摩拉克斯早已神隕,這是整個提瓦特人盡皆知的事。」
「況且璃月港有七星在,又有仙眾在暗看護,哪裡用得上鍾某一個往生堂的小小客卿來操心。倒是家裡的小姑娘出走多日未歸,讓我甚是憂心,這才來接小姑娘回家罷了。」
多托雷心底已然明白鍾離的態度,他若是敢動若晴一根毛,估計今天就離不開教令院了。
他不是一個分不清實事的人,既然如此,無需再糾纏。
多托雷放棄了帶走若晴的意思,而是開出了自己的條件換取了納西妲的兩顆神之心。
納西妲和多托雷之間的交易內容,鍾離並不關心,他只是作為契約的見證者,保證契約的公平性。
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食岩之罰。
「既然事情落幕了,那我也不打擾兩位神明敘舊了,告辭。」
雖然損失了所有的切片作為代價,也錯失了帶走若晴的機會,多托雷還是完成了女皇陛下的任務。
他轉身欲走,可沒想到剛剛目睹了兩人所有交易都一言不發的鐘離,突然開口了。
「站住。」鍾離沉聲道。
隨著兩個字吐出,一柄憑空捏造的元素岩木倉貼著多托雷的臉側劃了過去。
岩木倉一擊之後便消失在了空氣中,多托雷臉頰一側的皮膚才像是反應過來一樣,緩緩滲出了血跡。
幾縷藍發從空中緩緩飄落,還有多托雷臉上的面具,沿著被岩木倉擦過的邊緣緩慢石化,整個變為石頭後又四分五裂,化作了塵土紛紛落下。
多托雷沒有動,他知道鍾離如果真的要殺自己的話,剛剛那一木倉恐怕石化的就不是自己的面具,而是自己的人了。
「我們家小姑娘說了,下一次見面,一定會把你那張虛偽的面具踩在腳底下,現在,你可以走了。」
「……」多托雷通紅的瞳孔映出鍾離毫無波瀾的臉,緊握的拳頭關節咔嚓作響。
他一貫維持著虛偽風度的笑容徹底從臉上消失,嘴角的弧度被拉平,深深的看了一眼鍾離之後,多托雷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教令院。
「我還以為他會憋不住呢。」
納西妲看著多托雷離開的背影,遺憾的評論道。
鍾離俯下身,溫柔的將若晴從地面上抱起,直接從散兵的身上跨了過去,淡淡的說道。
「他是一個聰明人。」
如果他剛剛忍不住動手了,那麼鍾離自然就有理由收拾他了。
……
翌日,寶商街的旅店中。
若晴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自己認識了一個叫做納西妲的女孩子……
溫暖的陽光已經透過了窗戶灑在了身上,若晴轉了個身抱又緊了懷裡的被子,不願醒來。
「你已經睡了一天了,也該起來吃早飯了。」
熟悉的男聲自室內響起,若晴猛然從睡夢中驚醒,坐了起來。
她轉過頭一看,就驚訝的發現,本該在璃月港的鐘離居然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喝茶。
若晴立刻掐了自己一下,會痛,不是夢。
她難掩震驚的問道,「鍾離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鍾離又喝了一口茶後,才放下杯子回答道,「我是昨日來的須彌,你一走信訊全無,我問了胡堂主她說你來了這。」
若晴嘴唇微張,這才又想起了自己之所以離開璃月的原因,登時沒了剛剛質問的硬氣,整個人又蜷縮著,默默將自己塞進了被子裡。
鍾離看著若晴一副想做鴕鳥到天荒地老的模樣,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站起身說道。
「你昨日昏睡著已經未進晚膳,現在隨我去吃早點吧。」
若晴磨磨蹭蹭的從被子裡探出了一個亂糟糟的腦袋,期期艾艾的問道,「我能先梳個頭嗎?」
「……」
一番梳洗打扮之後,又重獲新生的若晴僵硬的和鍾離走在須彌城的街道上,兩人之間愣是在若晴的有意無意下,隔了半個手臂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