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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對此十分有信心:「老八看似溫和實則剛愎自用,旁人的勸阻他不一定聽得進。那術士雖不可信,但他為了哪怕一絲的做太子的可能,都會留了這個人在府里。不然的話,倘若此人真有那本事,在他這邊謀求不成,萬一找了旁的阿哥呢?」
惠妃忽然明白過來:「老八怕張明德會去幫其他阿哥,所以一定會留了這個人在身邊?」
大皇子頷首:「正是如此。」
惠妃這下心裡有了底。
她就怕和皇上提了這個事兒之後,萬一八阿哥那邊抓不到人,倒是成了她空口污衊貝勒了。
惠妃雖不明白個中關竅所在而一頭霧水,卻也應了兒子的話。
兩人能夠見面的時間門本來就很短,不然再拖下去的話,被人發現惠妃娘娘不在宮中就麻煩了。
母子二人只能匆匆道別。
惠妃望著親生兒子,想到往後漫長歲月里還指不定兩人能夠得見幾次,不由淚水濕了臉頰。
大皇子看得心痛,輕聲叮囑惠妃:「母妃你務必要保全自己。您安好,兒子在宮外才能放心。」
惠妃忍痛告別了兒子,眼含淚珠轉身而去。
雖然大皇子十分篤定那張明德現在就在八阿哥府上,惠妃卻不敢大意,趁著八福晉來宮裡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了幾句。
那天略有些烏雲,整個天空陰沉沉的。
惠妃聽說八福晉來宮裡給宜妃請安了,她就借了這個機會去到翊坤宮找宜妃說話,正好「碰見」了八福晉,順口閒聊幾句。
等到宜妃和八福晉兩個人夾槍帶棒地說了一會兒後,惠妃適時地說道:「今兒天氣不太好啊。本來我宮裡的人還想著今天洗洗衣裳曬曬被子,卻也不能夠了。」
語畢,她適時嘆了口氣:「倘若欽天監能夠幫忙預測出來今兒陰天就好了,我也不至於盼著曬東西結果沒能成。可惜欽天監才不會幫我們後宮的人,只會聽皇上的命令去預測。」
宜妃哼了聲:「咱們現在的欽天監就算了,本事也沒見多大,不然,何至於變天了都沒有提前預知。」
很顯然,她口中的這個「變天」,說的其實就是廢太子一事,順便也帶著大皇子被圈禁之事。
如果是平常,惠妃聽了這種含沙射影的話,少不得甩手走人。
可今天不一樣,她能忍著。
「宜妃娘娘可真是對欽天監的要求太高了。能看看天象就也罷了,還需要能預知天下變天之事?」惠妃輕聲笑著:「人吶,能夠占點預測的邊就不錯了。真有能夠預知吉凶的,那種才叫厲害,真真神人。」
八福晉剛才聽了二人的談話後,就想起來府上的一個人。
只是八阿哥叮囑過她,此人在府邸的事兒不能讓外人知道,所以她只能憋在心裡欲言又止。
更何況,她今兒來又不是為了什麼欽天監和什麼預測吉凶的人的,而是為了和緩與宜妃的關係。
自從成親後,八福晉和宜妃的關係就一直不怎麼好。
後來,八側福晉進了府,八福晉與八阿哥的關係漸行漸遠,這個時候八福晉方才覺得還是娘家靠得住,姑姑靠得住。
她便想著重新把宜妃這個關係拾起來。
只可惜當年她太傷宜妃的心了,宜妃一直不怎麼待見她。
最近這段時間門方才開始有點好轉,因為太子被廢後,九阿哥和八阿哥的關係愈發親近起來。
宜妃雖然希望三阿哥能當上太子,但是皇上的心思誰能知道呢,她也不明白皇上到底立儲會立誰。
於是宜妃對八阿哥的態度也不錯,連帶著對八福晉也有了些笑容。
八福晉最近這才敢大著膽子重新進宮來,頻繁向宜妃請安。
原本八福晉一直在努力憋著話,不想提到府邸里的那個人。
此時聽到了惠妃說什麼「真真神人」的話,八福晉有些憋不住了,揚著下巴說道:「還別說,還真有這種人。」
惠妃奇道:「哦?你見過這種人?」
八福晉想到八阿哥的叮囑,忙搖頭:「只、只聽說過。」
惠妃嘲諷地「哦」了聲:「不過是聽說而已,並沒真正見過。八福晉怎知真的有這種人?」
宜妃不由得有些氣惱,覺得這個侄女兒害得自己在惠妃跟前丟了人,輕叱八福晉:「你少說幾句吧。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你怎麼知道我沒看到過?」八福晉忍不住駁道:「宜妃娘娘沒見過,不代表旁人也沒見過吧?」
她其實本意是想讓宜妃知道,自己沒見過不見得旁人沒見過,結果一個不小心,語氣太沖了,又把宜妃給惹怒。
宜妃氣極:「你說這話,倒是顯得我無知了?你倒是說說看,你見過哪個人真會這些本事了?若你信誓旦旦說了那樣肯定的話,卻連個實際的人都講不出來的話,我倒是佩服你這謊話張口就來的本事了。」
八福晉進退兩難。
如果說的話,八阿哥說不定會生她的氣,覺得她嘴巴沒個把門的,什麼都往外傳。
可是,如果她不說的話,宜妃娘娘會生她的氣,覺得她在欺騙宜妃娘娘。
左右衡量之下,八福晉決定還是先抓住眼前的機會,向宜妃說實話。畢竟宜妃冷落她那麼多年,兩人的關係眼看著能夠和緩了,再來這麼一下「欺騙」的事兒,指不定倆人的關係重新回到冰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