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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這個時候不服氣了:「前段時間,太子分明在針對四皇兄。你的意思是,八哥不如四皇兄來得重要?所以太子有可能針對四皇兄,不可能針對八哥了?」
「沒,八哥我沒這個意思。」九阿哥連忙辯解:「這不是就是論事麼。我只是單從這件事上來看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惦記著四嫂當年對你的好。」十阿哥振振有詞,斜睨著九阿哥,滿臉的不信任:「你若是一心對八哥好,就莫要顧及四皇兄那邊了。免得兩邊都討不得好去。」
雖然十阿哥魯莽了些而且想問題時常太過簡單,但他也說出來了九阿哥面臨的問題。
這種問題九阿哥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了,每次都讓他心力憔悴。
「我明白。」九阿哥嘆了口氣,撩了衣袍在旁坐下:「那這次的事情,你們先想想看吧。我先捋清思路再說。」到底是不再多話了。
十阿哥和八阿哥侃侃而談,思量著怎麼從太子那一黨入手。
事實上,太子那一黨派的人雖然重要,卻還不至於讓康熙帝痛下殺手。
最好是有一個能戳到皇上心窩讓皇上感覺到疼的人站在太子那一邊,讓皇上感受到太子對他的真正威脅,這事兒反而能成。
畢竟,對於心腹和兒子勾結起來的那種背叛,更能讓帝王感受到腹背受敵的那種緊迫感。
十阿哥列舉了好幾個名字。
八阿哥一一否決:「……不成。他們雖支持太子,卻也沒有對皇上構成威脅。怕是不成的。」
康熙帝素來謹慎,不可能因為這些臣子而對太子有所懷疑。
九阿哥這個時候想起來一件事,忽然說道:「我記得聽一個洋人說起來,見過太子和托合齊私下裡見面。當時我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雖沒多想,卻還記著要和八哥你說一聲。後來不知道怎的,居然忘記了,聽你們一談後方才記起來。」
托合齊身為步兵統領,多年來一直是康熙帝的心腹重臣之一。
倘若他的心偏到了太子的身上去,康熙帝必然會對他嚴加處置。而且,連帶著太子也會受到康熙帝的厭惡。
只是,怎麼讓托合齊「露出端倪」是個大問題。倘若一個拿捏不好的話,這事兒反而會弄巧成拙,非但無法把托合齊搞下來,反而會讓自己這一派惹了皇上的厭棄。
八阿哥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十阿哥在旁嚷嚷道:「那些洋人會不會弄錯了啊?托合齊怎麼可能會跟太子走一道呢。」
他正打算繼續反駁九阿哥的話時,八阿哥卻是抬手制止了他。
「老九你這個消息可靠嗎?」八阿哥問。
九阿哥剛才被十阿哥質疑過後本來就心煩氣躁了,又被八阿哥質疑,當即惱火,起身說道:「你們若是不信我就罷了。我和旁人說說去,看旁人會不會信。」語畢果真站了起來。
八阿哥趕忙拉住他:「我怎能不信你?不過確保一下更妥當些。」又斟酌著說:「我們需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在那個時機到來之前,我們引蛇出洞。而後在時機恰當是時候,直接把他們給拿下。」
「這個時機得好好想想。」九阿哥贊同道,到底是在八阿哥的挽留下重新坐了回去。
「臘八節大家都得聚起來。」十阿哥忽然冒出來了一個主意:「不如趁著臘八節家宴的時候一舉把他們這些人擒獲?在那之前給他布局就行。」
十月底的時候,康熙帝就說了今年臘八要辦一次家宴。
托合齊是定嬪萬琉哈氏的哥哥,十二皇子胤裪的舅舅,自然在受邀的行列。
九阿哥難得地對十阿哥露出讚賞之意:「你倒是提了個好的時間。」
「那就暫時定下這個時候吧。」八阿哥讓兩個弟弟離他更近一些,開始密謀之前的一系列事件:「我們得對外擴一些消息,讓托合齊到時候不得不找人談論立儲之事,最好是牽扯到太子一二。只要他敢在家宴上和旁人談起這個,我就能讓皇阿瑪知道他的悖逆之心。」
三人一拍即合,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臘八除夕家宴那一天。
珞佳凝帶著孩子們早早地就來到了宮裡,先去給皇上和德妃請安,而後來到了太后的寧壽宮。
寧壽宮內。
五阿哥五福晉,還有五公主五駙馬都早早到了,聚集在太后的身邊言笑晏晏。
不多會兒,七公主和七駙馬也到了,在太后跟前一起聊著天。
再晚一些的時候,四阿哥四福晉帶著孩子們姍姍來遲。
「元壽早晨一直鬧騰著不肯睡,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我們才能動身。」珞佳凝笑著來到了太后的跟前,請安說道:「皇祖母福壽安康。」
暉哥兒現在已經是少年郎,中規中矩一板一眼行禮:「見過太皇祖母。」
晨姐兒長大了些,努力端正行禮:「見過太皇祖母。」
太后如今已經頭髮全白,身體尚還健康,只是老態更甚。耳朵略有些背了,眼睛卻能看得挺清楚。
聽說孩子們來了,她老人家招呼著說道:「暉哥兒,晨姐兒,都來太奶奶這邊。來,乖孩子們。要不要吃碗臘八粥?太奶奶這邊有剛熬好的,酥爛得很。喲,元壽睡著覺還笑吶?真是好看的孩子。」
老太太現在年事已高,看到重孫子輩的就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