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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沒多久,秋葉紛紛落下的時候,八阿哥府上張燈結彩,準備把側福晉哈達那拉氏迎進門。
今年的喜慶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康熙帝一年都處於高高興興辦喜事的狀態里,整個人容光煥發很是滿足。
八阿哥側福晉的事兒,雖然不可能像公主出嫁和阿哥納嫡福晉那樣大張旗鼓,可側福晉的身份並不低,等於半個主子。
家裡後院兒,也只有嫡福晉比側福晉地位高,其他人都還是要聽側福晉的。
所以哈達那拉家的那位姑娘,也是走了一系列正兒八經的程序後,方才在一個黃道吉日嫁去八貝勒府。
這哈達那拉氏性格和順,單從性情上來說已經和八福晉是天差地別了。偏她還長得柔美漂亮,整個兒都很討人喜歡。
八阿哥當天晚上睡在了側福晉的房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甚至都有些遲了。
八阿哥一向勤勉,像是這樣遲遲未起的次數,屈指可數。
八福晉受了一夜的空房,把手裡的帕子都絞爛了。
成親的第二天,八阿哥帶著哈達那拉氏進宮謝恩——到底是太后賜下的婚事,這謝恩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八福晉跟著不情不願地往寧壽宮走了一趟。
在太后跟前的時候,八阿哥溫潤如玉,哈達那拉氏側福晉溫柔似水。兩個人站在一處,當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怎麼看怎麼般配。
一晚上沒睡的八福晉,頓時眼裡冒著赤光,看著這一對「璧人」的目光里,都不由得透出幾分惡毒。
太后掃了眼八福晉,看她眸中散著惡毒的狠戾光芒,便道:「你這個側室是哀家賜給你的,誰敢動她分毫,就等同於和哀家作對。哀家斷斷饒不了她。」
這個「動她分毫」的人,分明是在暗指八福晉。
太后之所以親自指了個女孩兒給八阿哥,也是想藉此壓一壓八福晉的戾氣。
八福晉磨著後牙槽,壓抑著怒氣低了頭。
她知道,在太后跟前得裝得乖順才行,不然指不定還有什麼後招在等著她。
鍾粹宮中。
榮妃抱著孫女兒,稀罕的不行。
「這孩子像胤祉。」因為是嫡出的孩子,榮妃格外疼愛一些:「都說女兒像爹,我瞧著正是這樣。」
這孩子九月份才剛出生,還小的很,裹在包被裡面大部分時間都睡著。偶爾醒了,也是餓得要吃奶。
現在她正睡著,榮妃抱了卻捨不得鬆手。看孩子們都在外間說話,她索性抱了孫女兒到內室去,也好讓孩子進屋多睡會兒。
三福晉就和堂妹小董鄂氏在外間屋裡說話。
三福晉剛剛生產完不久,在孕中胖起來的身子一直沒有瘦下來。
之前她有孕的時候,三阿哥被奪去了郡王的封號,跌落成了貝勒。她一直憤恨不已,心裡頭堵著怨氣,發不出來,只能硬生生壓著。
也不知道是因為大起大落後被磨平了尖角的緣故,還是生產完後為母之心變得溫柔的關係,她最近的心性倒是不如之前那麼尖銳了,比以前平和許多。
也可能是因為這一胎生的是個女兒,三福晉這樣想著。
她已經生過兩個兒子了,倆孩子皮實得很,她都懶得去給他們操心。
可是這一胎是個女兒,看著小女孩兒在小包被裡那么小小的一個,她的心都要化了。滿腹心思都放在了女兒身上,壓根都不惦記旁的。
就連三阿哥,她都時常懶得搭理了。
三福晉這一次倒是沒有和以往似的,向堂妹抱怨個不停不順心的事兒。
她閒聊著家常和堂妹說話。說一說孩子的事兒,說一說以後堂妹做了嫡福晉後需要注意什麼。
聊著聊著,三福晉不經意間提到了寧壽宮那邊的事兒。
「聽說側福晉人很好,很溫順。」三福晉這幾天住在宮裡,多多少少也聽了一耳朵相關的事兒,順口道:「八福晉那個脾氣,希望側福晉在她跟前不會吃虧才好。」
說到這兒,三福晉又忍不住說:「如果要不吃虧,還是得靠夫君護著。倘若八阿哥護著側福晉,那麼八福晉就算是想伸手,也管不到側福晉太多。」
整天忙著孩子的事兒,她覺得自己都變得嘮叨許多。就連旁人家的事情,她都能和堂妹囉囉嗦嗦那麼久。
三福晉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做的不好,剛剛還在教給妹妹怎麼做一個皇子福晉,一轉眼就說起了旁人家的事兒。
她忙和堂妹解釋:「我也不是非要提旁人的事情的,就不由自主說起來了。」
小董鄂氏心裡不痛快,不由抱怨:「有的人辛辛苦苦謀劃許久,最終得到的還不是自己想要的。有些人什麼都不做,卻偏偏得到了旁人求而不得的。」
她想說的是,八阿哥溫文儒雅待人溫和,且極有才華,政事騎射無一不精。簡直是天下女兒家最想要的那種夫君。
她怎樣也得不到他身邊的一個位置。
可哈達那拉氏什麼都不做,卻得了八側福晉的位置。
小董鄂氏忍不住幻想,倘若不是她已經被指給了九阿哥,那八阿哥的身邊,會不會有她的一席之地呢……
可是,不能了。
她已經是未來的九福晉。
明明她樣樣都比哈達那拉氏要強,可哈達那拉氏就是得到了她最想要的,而她一點都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