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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又叫苦不迭。
之前種種事情就是和四阿哥那邊起了衝突。如今倒好,又和德妃因為孩子有了嫌隙。
怎麼如此不太平。此次都和永和宮那邊有矛盾呢。
宜妃這邊愁眉不展著。
八公主哼了聲:「七公主倒也罷了,問問就行。至於四福晉,真大可不必。」
郭絡羅氏:「怎麼大可不必了?若不是四福晉把人救上來,你我都要受責罰。」
八公主:「誰讓她去救的?我可沒逼她。那她既然救了,身體受損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無關。再說了,要受責罰也是你。我可是和七姐一樣的身份,七姐出了事兒,我要怎麼受罰?難道一命抵一命?!」
八公主說著,捂著臉上的破皮傷痕,磨著後牙槽:「這德妃下手也太狠了。太醫剛剛說過,我的傷萬一再深一點點,怕是要破相的!」
郭絡羅氏臉上也是紅紅的,略有破皮,此時聽了八公主的話後,她也有些後怕:「真的有可能破相嗎?」
她容貌甚美,可不想因此留下疤痕。
八公主瞥了她一眼:「你的傷口比我還略深一點,保不准就會留下疤。你回頭找好藥抹一抹吧。」
郭絡羅氏低著頭不吭聲了。
之前她還對七公主和四福晉存有愧疚。
可是一想到自己或許會因為德妃的一巴掌而破相,那種愧疚感頓時就淡了許多,甚至要漸漸消失不見蹤影了。
「人都救上來了,偏她還要扇巴掌。」八公主恨恨說道:「我看她們永和宮那邊就是故意的!」
郭絡羅氏這一次沒有幫那邊辯解。
八公主又道:「要我說,她們就是藉機報復。順便讓我們以後變醜!」
她拉著郭絡羅氏的手:「你可得和我一條心。她們是一夥兒的,欺負我們。你不能隨便低頭,知道了嗎?」
郭絡羅氏猶豫著說:「明天我額娘該賠罪的總得來的。」
想她素來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之前只是差點害了人的性命所以害怕。如今被八公主這樣「護著」,心裡的膽氣就又回來了。
郭絡羅氏最終下定決心:「明天場面總要走一遭的。只是這事兒到底就這麼過去了,我們也大可不必為此自責。」
八公主就笑:「我們是親人,要一條心。等我們真聯起手來,她們那些人再想反咬一口害我們,那就不成了。」
郭絡羅氏小聲說:「是。」
宜妃聽著女孩兒們的對話,眉頭越皺越緊。
其實她知道,這次全是四福晉把人救回來了,她們才逃過一劫。
她本來也想關心一下四福晉。
畢竟八公主是在她跟前養著的,而郭絡羅氏是她的嫡親侄女兒。兩人如果害了七公主出事兒的話,皇上一定會責問她這邊的。
她脫不了干係。
如今四福晉救了人,也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免去了被皇上責罰這一遭。
只是,宜妃關切的話語剛剛到了嘴邊,就聽到了八公主那番說辭。
她可不希望八公主和德妃那邊的關係再好轉。也沒想著讓八公主再懂事起來。
萬一真懂事了,那孩子的心必然會開始向著生母章佳氏和親哥哥胤祥的。這個結果,並非宜妃所要。
既然如此,宜妃便由著這孩子繼續驕縱下去更好。
宜妃就沒有說出關心的話語。只是私下裡吩咐了身邊的奴才,給永和宮送去一些補品和珍貴首飾。
當然,她給四福晉送東西的事兒並沒有讓八公主知道。
姑且就讓那個八公主繼續理直氣壯下去吧。反正這孩子闖了禍也不關她的事,錯都在生母章佳氏沒把這孩子遺傳好,不怪她。
不過,稍晚一些,宜妃親自送了侄女兒上馬車的時候,少不得叮囑幾句。
「你和八公主要好,也得有個分寸,別什麼都聽她的。」宜妃特意叫了郭絡羅氏,單獨和她說:「八公主性子太張揚,可她再怎麼著也是個公主。往後即便嫁人,也有宮裡護著。你卻不同。」
郭絡羅氏仰頭望著姑母:「我有什麼不同?我知道姑母的意思是什麼,打的什麼主意。倘若姑母的計劃成了,我真和九弟在一起了。那依著姑母的意思,九弟有宮裡護著,我沒有,是麼?」
宜妃被侄女兒堵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這個侄女兒性子像她,潑辣。可是這伶牙俐齒的勁頭,卻比她還要厲害。
宜妃其實想說的是,嫁給胤禟還不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之前她就和皇上提過,到時候把侄女兒指給兒子。可是皇上那邊沒點頭。
只要皇上沒有點頭,這件事就可能出現變故。
宜妃想告訴郭絡羅氏的是,如果往後不能嫁給胤禟的話,她這個性子到了夫家是要吃虧的。
即便是娘家能夠護著,又能時時刻刻地看著麼?
宜妃自己身為一宮主位,有時候不得不低頭,也會稍微放下身段來求一個和。
而郭絡羅氏這個脾氣,軟一點的時候就也還好。一旦硬氣起來,真有點和八公主相似,倔起來絲毫都不服輸。那就不太好了。
「明日你和你額娘過來的時候,記得語氣和順些。」宜妃千叮嚀萬囑咐:「七公主落水的事兒,好幾家的姑娘都知道了。你的表現好一點,真心實意一些,讓人瞧見了咱們郭絡羅家的真誠,旁人便會說一句你知錯能改,是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