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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們九阿哥府上不同。
九阿哥有好幾個受寵的妾室,且那些妾室一個個有了身孕還有了孩子。
這樣的情形下,九福晉想要個自己的孩子。
她是嫡福晉,府里的孩子都要尊她為母親,所以她倒是不在乎是不是能生兒子。只要是她自己生的,不論男孩兒女孩兒,養在身邊都是個陪伴。
馬車已經行出去一段距離了。
九福晉回頭看了看已經遠離的八貝勒府邸,垂眸快速思索片刻,撩開車簾喊車夫:「停車。」
車子緩緩停住。
九福晉吩咐:「去四貝勒府上。」
馬車夫有些意外:「福晉,九爺不是叮囑過,以後沒事不要去叨擾四福晉麼?」怎的忽然就要過去了,也沒聽九爺提起過。
九福晉冷笑:「原來在咱們府上,只有九爺說了算,我這個做福晉的倒是支使不動你個奴才了。」
車夫忙說不敢,連忙駕車駛向四貝勒府邸。
也是不巧。
九福晉來到府邸後方才知道,今兒四阿哥當值不在府里,而四福晉今日去了鋪子裡查看帳簿,也不在府里。
她這一回過來倒是落了個空。
九福晉又氣又急,下了車子在四貝勒府邸大門附近團團轉。
身邊嬤嬤勸她:「福晉不如下一次再來?您好歹提前和四福晉打個招呼,送個拜帖。那麼四福晉說不定就在府里等著您了。」
「就她?等我?」九福晉哈地自嘲一笑:「就我們倆那關係,我遞了帖子的話,她肯定湊著我來的時候要找藉口出門。即便找不開藉口,就索性躲進宮裡去了,反正不會乖乖見我的。」
九福晉很有自知之明。
自家姐妹幾個就沒給四福晉過好臉色,大姐當初是准九福晉的時候就和四福晉頗為針鋒相對,又有堂姐三福晉在塞外扎傷過四福晉,後來她自己做了九福晉後也沒給四福晉過好臉色看。
將心比心,四福晉也不可能和善對她。
九福晉倒也不在乎。
畢竟自己種下什麼種子往後就會結什麼樣的果子,她沒對四福晉好過,就也不指望四福晉對她好。
但她這一次是真想沾一沾四福晉的光。所以即便是他們夫妻倆不在,她也在快速想法子,怎麼趕緊找四福晉說說話,討一個吉祥。
要知道,今兒八福晉忙得很,在院子裡教訓小丫鬟們,抽不開身去管她這一遭。
錯過這一次機會的話,她再來找四福晉,八福晉那兒說不定就能快速知道了而後管她一管,到時候再想來找四福晉就很難了。
九福晉正快速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四阿哥府邸的側門吱嘎一聲響了,裡頭駛出來一輛馬車。
九福晉怔住:「這是誰要出門?」
單單奴才出門的話,基本上都是靠走路的,沒誰敢用主子們的馬車。
四阿哥和四福晉都不在家,車上的又是誰?
門房的人知道這一位福晉雖然和自家福晉不和,卻好歹也是皇子福晉。身為奴才,他們不能給主子們丟臉,該有的規矩就得有。
於是門房的人恭敬答道:「回九福晉,車上的是小阿哥。」
是弘暉?九福晉眼睛轉了轉,有了主意,上前幾步伸手攔車,又不住喊道:「弘暉!我是你九嬸嬸!」
馬車停了下來。
過了好半晌,馬車帘子掀開,一名少年慢吞吞掀開車帘子:「九福晉有何貴幹?」
他十一二歲的年紀,相貌相當漂亮,長得像四福晉。氣質卻有種超出年齡的沉穩,頗有四阿哥之風。
現在的他坐在馬車內,只掀開車簾問話,卻顯然沒有打算下來。
九福晉不以為意,笑眯眯走了過去:「暉哥兒這是要去哪裡?」
「到先生家裡讀書。」弘暉端坐在車內,一板一眼答著:「今日先生休沐在家,讓我過去讀一整日的書。」
九福晉心說四福晉不在也沒關係,有四福晉的寶貝兒子在也行的。
九福晉站在車邊,笑著找弘暉說話:「張先生平時都教了你什麼?你和九嬸嬸說說,回頭九嬸嬸和家裡的孩子們也說道說道。」
弘暉抿了抿唇,答了幾本書。
九福晉沒記住而且她的心思也壓根不在樹上。
她趁著弘暉答話的空檔,忽然伸手,藉機用左手握了握弘暉撩開車簾的手。
弘暉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快速收手。
車帘子伴隨著他的動作而重新放了下來。
弘暉在車內,擱著帘子不悅質問:「九嬸嬸剛才是什麼舉動?我雖還是個孩子,卻也已經年紀不小了。九嬸嬸這樣做,未免太過唐突。」
九福晉也不遮掩自己的用意,笑呵呵道歉:「真是對不住了。我聽聞你娘自有福氣,可以給妯娌們帶來子嗣,就想著找她沾一沾福氣。可她不在,我就找你沾個福氣,還望你不要介意。」
倘若九福晉遮遮掩掩不說,弘暉可能就真的惱了她。
但是,聽她這樣真心實意地解釋了,弘暉的怒氣就也消了大半:「九嬸嬸往後自重一些吧。找人借福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需得多行善事,方才能夠長久有福。」
九福晉早就聽說四阿哥的這個兒子脾氣像他爹,卻不曾想,教訓起人來也很像。
她被孩子訓得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