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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這是肺腑之言。
而且她說的很明白,即便是她給兩個孩子安排了一樣多的添妝,她也是為了五公主打算的。
德妃恍然大悟:「皇額娘原來是這個意思!您怎麼不早說。」
「早說怎麼說?」太后指了四福晉說:「若不是老四媳婦兒來了,把話攤開。你讓我怎麼開這個口!」
德妃是想著,太后一定會偏心五公主的,所以以為太后給七公主同樣多的嫁妝不過是客氣一下,所以她鐵了心去拒絕。
卻沒想到太后是真的想給同等的。
德妃考慮半晌,越想越覺得太后對她和她的兩個女兒真是太好了,不由得眼睛濕潤,拿了帕子偷偷擦拭。
珞佳凝笑道:「皇祖母處處為母妃著想,只是不能把這些想法告訴母妃罷了。母妃倒好,自己沒有想明白,卻還覺得皇祖母做的不妥帖。母妃這次要不要給皇祖母敬一杯茶再作罷?」
這就是給太后和德妃婆媳倆一個台階下了。
畢竟婆媳倆剛才為了這事兒爭執不休,鬧得還挺厲害。一開始還能收斂點,只屋子裡的人聽見,到後來聲音太大都傳到外頭去。
德妃之前聽了兒媳婦的一番話,又得了太后的真心話後,這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深思熟慮,實在難得。
她感動於太后為孩子們打算的這一份心,也欣慰兒媳婦是個機智聰慧的,當即親自斟了茶,恭敬端到了太后跟前:「皇額娘,是兒臣考慮不周,還望皇額娘饒了兒臣一次。」
「什麼饒不饒的?都是一家人,都是為孩子們考慮,只是我們娘兒倆側重點不一樣,哪裡有對錯?」
太后說著,嗔了她一眼,到底是接過茶抿了一口:「其實你的想法也沒錯,我的想法也沒錯。只是我們啊,想岔了。如今能夠湊到一個路上想,事情不就解決了?」
「是是是,老祖宗您說的都對!」德妃笑著應聲。
婆媳倆相視一笑,喊上了四福晉後,三個人繼續為嫁妝地事兒商量細節。
珞佳凝在寧壽宮用過午膳後,方才出來。
德妃留在寧壽宮繼續和太后商議,畢竟細節太多,四福晉只在有爭議的時候才會幫忙出個主意,主要的單子還是得她們婆媳倆來擬定。
珞佳凝便獨自往福常在的長春宮行去。
可是,她剛出了寧壽宮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轉到通往長春宮的路,旁邊就來了個小丫鬟攔住她的去路。
小丫鬟見了四福晉後,硬生生擋在了四福晉的去路前面,福了福身:「四福晉安康。榮妃娘娘有事兒,請福晉到鍾粹宮一敘。」
珞佳凝的腳步慢慢停了下來。
榮妃?
找她?
這能是什麼事兒啊。
眼看著入了冬,天氣一天天寒冷起來。
而大皇子和三阿哥的禁足一直還沒有解。
本來不慌不忙的惠妃,這時候也開始緊張起來。而一直被禁足在鍾粹宮的榮妃,則更加地心慌意亂,想方設法地通知了三福晉的娘家董鄂家,讓他們幫忙說項,看看能讓他們先出來不。
不然到了過年都還在禁足,那丟人可真丟大發了。
董鄂家不好過問皇家的家事,斟酌後又讓小董鄂氏經常去拜見宜妃娘娘,走宜妃這一條路來曲線救國。
宜妃覺得三福晉的堂妹小董鄂氏不錯,所以看在小董鄂氏三天兩頭來給她請安的份上,她也在皇上跟前幫忙說了三阿哥和三福晉幾句好話。
康熙帝私下裡已經用好鋪子補償過四福晉了,又確確實實罰了三阿哥夫妻倆和大皇子。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康熙帝就也略鬆了口,放了這幾個人一馬,准許解了他們的禁足。
當然了,這個「解除禁足」自然也包括被兒子和兒媳拖累了的榮妃。
這樣的情形下,一直備受皇上寵愛的四福晉又成了她們關注的目標。
這不,眼下榮妃就遣了人過來「請」四福晉過去說話了。
鍾粹宮的這個小丫鬟弱弱的小小的,低著頭,身子在寒風中打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嚇的。
聽說榮妃要見她,珞佳凝第一反應就是「不去」。
之前三福晉暗中坑害了她,而三阿哥不思悔改反而一直幫著三福晉說話,已經讓她十分反感了。
現在榮妃一出來,旁的好事不做,巴巴地先要把她叫到鍾粹宮去……
若說榮妃是存了善意,替兒子兒媳悔改又替兒子兒媳向她道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只有一種可能,榮妃被禁足久了,滿肚子的氣沒處發,不能恨禁她足的皇上,就只能遷怒於「罪魁禍首」四福晉了。
本來珞佳凝和榮妃的關係就不怎麼樣,這下子,估計榮妃發起火來要藏不少的暗刀子。
珞佳凝可沒那麼傻,眼巴巴過去送人頭的事兒,她可不干。
眼看著榮妃派來的小丫鬟催促得急,珞佳凝淡淡笑著,直接了當回絕了:「我現在去不了。」
小宮女:「奴才可以等。」語氣十分堅定。
很顯然,榮妃給她下了死命令,必須把四福晉迎過去。
珞佳凝明白,如果她現在去長春宮的話,這個小宮女甚至會跟著她去長春宮,而後等在外頭,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不掉。
這種情況很麻煩。
如果她不去見榮妃,榮妃的人就非得一路跟著她。她除非找人把這個小宮女拖走,畢竟小宮女也沒做什麼事兒,只是跟著她而已。